此时正有风过,平九一步踏出去,青袍衣摆随着高涨,背影嵌在屋外金粉金沙般的日光中,有一种春光乍泄的吞没感。
辰昱倚在门旁看着他走远,眼底的光沉下去,又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撕裂感涌上来。
他皱起眉峰缓慢的捂住胸口,无声的咳嗽了一下,血气瞬间弥漫在嘴中。
四年前露宿山间小屋,平九半挽起袖口出门打水,身后夕阳无限烟霞,背影与如今何其相似。
可又不同。
这次平九即使带笑,却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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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习惯使得平九做一切都水到渠成一般自然,即使有些迎合的成分在里面,平九觉得没漏下什么破绽。
两日的相处下来,可以说是除了有意识的没做到最后一步,平九表现的一直很稳定。
从他本人的角度出发,很多时候,他并不是爱笑的人。
那看似无意的笑只是一种伪装手段,有利于让别人放下戒备。
也仅此而已了。
下的这番功夫并非不值得,从辰昱手里争取来一个月的空闲时间实属不易,平九的时间很紧。
有件事,平九眼下只是有一点猜测,他现阶段还没有很明确的思路。
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核实。
抵达雁鹿山的时间是从雁城出发的两天后。
平九在山上那个破茅草屋找到薛事安时,他正在摆弄自己新得来的一个拐棍。
薛老怪坐在藤椅上看平九来了,也不惊奇,也没什么额外的表情,只是向他招招手,“来,小秋鸿,你过来。”
平九走过去在他旁边站住,薛老怪拿着那个拐棍捅了捅地,然后也站起来,“你传信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事啊,我查了,还顺便查出点别的东西来,要不你先猜猜?”
平九道,“有话直说,我猜不出来。”
薛老怪点晃着手指指了指他,“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结果看见平九却一愣,quot;额,你嘴怎么了?quot;
前两天被咬破的血痂还没全长好,平九用手指摸了一下,还有点疼。
薛老怪等半天,见平九根本没有开口的迹象,索性没好气的开门见山了,“行了行了,算我老人家不跟你计较。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你之前不是信上写你觉得那万魂教的来路不对劲吗,你别说,还真是不对劲,你知道这玩意儿之前搅和过什么事儿吗?四年前的那场党争夺]权,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前太子,安王一手培育起来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