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不要吓我!”青凤的手在柳静菡的面前晃了又晃,可是柳静菡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已经大获全胜,虽然最后二少爷顾及往日的兄弟情分,没有真的让大少爷下跪,可是经过这一件事情,也算是彻底在柳家站稳了脚跟!
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二少爷,二少爷从今天起也可以抬起头颅做人了!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回到了菡萏院之后,就一直这样直愣愣的愣在这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她方才看见楚王殿下偷偷和小姐说了一句话,难不成……?
“小姐!”青凤终於使出了杀手鐧,附在柳静菡的耳边大喊了一声!
“啊!”柳静菡终於清醒了过来,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吓死我吗?”
青凤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小姐是突然中了邪呢
。
“我没事,不过是劳累得有些困倦,我去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吧……”说完就直直走到内室,脱了鞋子,连外衫都没除,就倒在床上,拉过锦被,闭上了双眸。
青凤见状,哪敢多留,就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柳静菡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司徒俊那句话:
“今日的表现真是让本王更加惊喜了!不枉本王特地求了父王,将你我的婚期提前!我真是迫不及待了!我期待着你在洞房里的精彩表现!”
想到对方说这句话时脸上的那种似笑非笑的流氓表情,柳静菡猛地坐起身来,捂住了脸,却在心里大声的咒骂,该死的司徒俊,表里不一,简直就是无赖!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其实今日司徒俊前来柳府,就是为了和柳牧提前通气,说明想要把婚期提前之事,希望柳府可以相应的作好准备。
此刻,二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柳牧的书房之中。
寻常的翁婿自然是以岳父为长,女婿都是恭恭敬敬的坐在左侧,把右侧让给长辈。
可是到了柳牧这里,就郁闷了。
非但要把右侧的位置让给司徒俊,甚至连这个座位都是人家客气着让他坐,他才敢坐。
“柳大人,这事情,本王已经请示过父皇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今,倒是想要请教一下,贵府可是已经将婚嫁事宜都准备妥当了?”楚王微微一笑。
柳牧顿时觉得身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之前是以为时间充足,王氏不肯提前为柳静菡操持,等到了这段时间,偏偏王氏又病倒了,如此一想,这婚事几乎是一点都没有准备啊!
可是这话,他哪里敢说给楚王殿下听,他只能勉强假笑着说道:“王爷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们哪敢轻忽大意,内子早已经准备了许久了,提前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说完他就觉得背后的内衫又湿了。这好像是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柳大人,依着我看,你还是要多多督促一下,本王可不想自己的王妃到时候寒酸的出嫁。若是如此,只怕太子殿下也不会答应的!”
司徒俊知道柳牧虽然是个武将,却也老歼巨猾,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参将爬到堂堂一品武将的地位,又娶了老牌豪门王氏的嫡女为妻了。
他不想管柳府到底有没有准备妥当,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亲当天有失礼仪,贻笑大方!
要知道前后有三位皇子娶妃,而且只有他娶的是个庶女,要是婚礼再弄得不像样子,只怕他更要没脸见人了!
当然了,
这也是因为他如今对柳静菡这个小妮子更多了几分的期待和……兴趣。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看在柳牧眼里,就变了味道。他越看越觉得对方是看透了他们府里如今的现状,心里就越发的忐忑起来,这位楚王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有几分的面子,要不自己当年怎么能预备把嫡女柳静芸嫁给她了。
他鬼使神差的就发誓般的说道:“王爷放心,臣一定不会亏待静菡的,已经给她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绝对不会落於人后,下了王爷的体面!”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就算是装满一半,只怕也需要个两万两银子!他这次肯定是要大出血了!还不知道王氏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要如何的吵闹!
楚王听到这话,眉梢一挑,觉得十分的意外,要知道,他已经打听好了。就算是嫁到太子府的马芳儿也不过是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当然这是为了不越过当年的太子妃出嫁时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而作为清贵之家的右丞相府褚家也只为穆王妃褚遥卿准备了一百抬的嫁妆!
楚王突然觉得柳牧也看起来不那么面目可憎,歼猾过度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谢过‘岳父大人’了
!”楚王拱了拱手,倒是难得真诚的说道。
柳牧抹了一把汗,刚想松一口气,却听见“女婿”又发话了。
“闲事说罢了,本王如今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同您商议。”楚王肃了脸色。
柳牧心中一凛,立即洗耳恭听。
婚期提前的事情,终是公布天下了。皇家的理由自然是更加的冠冕堂皇——三喜临门,乃是天下难得的大喜之事,因此钦天监特意重新排了日子,三位皇子分别依次在三日内完婚。
钦天监一句“三喜临门”可是苦了礼部的各位官员,本来三场大婚分别相隔一个月,时间尚且算是勉强够用,而今呢?真是恨不得多生两个脑袋,八只手!
只不知道要是他们了解始作俑者乃是楚王殿下,会不会想要在他的交杯酒里下了泻药?
柳府之中,也有一个人骂天骂地,恨不得生生撕了某一个人。这人正是柳府主母——王氏。她的浸淫疮刚刚痊愈,连一天就没有修养,就被柳牧硬生生的拉起来,吩咐她务必好好筹备柳静菡同楚王的婚事!
而且还告诉她,要给那个小践人准备一百二十抬的嫁妆!
听了这话,王氏几乎气得背过气去!一百二十抬?就算是她这些年给柳静芸准备的嫁妆也不过是一百抬!现在到了这个践人生的小践人,居然能用一百二十抬?也不太折了她的福气,做了短命鬼!
她本想着鱼目混珠,用些残次品装箱,只在浮面上用些好东西。她还要留下银子给柳静芸在宫中打点,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
可是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准备到一半的时候,柳牧居然提出要亲自验看嫁妆箱子!
王氏这次是真的吓掉了眼珠子。柳牧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管过内宅之事,居然要为了这个小践人破例?她到底还是心虚,知道这样的事情暗地里动手脚倒也可以,若是真的被柳牧发现,只怕是柳牧会活活剐了她!
她只能又召集了张嬷嬷等人,连夜把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又都换回来了
。
经过这一番折腾,王氏本来就大病初愈的身体就又承担不住了,居然又染上了风寒。本想着拿乔,不吃药,拖延病情,将柳牧一军,谁知“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柳牧居然直接说让府里的两个姨娘替王氏行主母之职责,筹备婚事。
王氏听了这话,就算是死了也要气活了!她赶忙用了几服猛药,病情稍好,就立刻起身,重新抖索精神,战斗了起来。
柳静菡冷眼旁观,暗地里佩服柳牧的手段居然这般高杆,能轻易的将王氏掌控於股掌之间,又让她说不出半声埋怨。
想到自己将来的婚姻生活,她不禁也多了几分担忧。那楚王也是个两面三刀不好相与的,难道自己将来也要做一个被丈夫驱使的可悲后宅妇人?
思前想后,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打算。
尽管多么的不愿意,但是时间依然是走得飞快。
很快的,就到了楚王大婚这一日。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柳静菡隐约听见外面有下人走动的声音。柳府的下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柳府的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收拾打扫的一干二将,就连树木花草都进行了精心的修剪。府里到处挂着喜庆的大红绸缎和灯笼,丫鬟婆子都换上了清一色的大红色的衣衫,显得整个柳府都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