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妃听了那个宫女的回话,心中转了无数的弯。
这个柳静菡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就是说明柳静菡不知道楚王是生是死,可是这样一来她对於楚王屍体的表现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她怎么就笃定那一定不是楚王,在家里骂完沈氏,又在宫里骂了贞嫔。
这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而为之?
“最近楚王府可是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钱贵妃歪着头问梦秋。
梦秋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前几天晚上,咱们埋伏的影卫来回信说过,穆王妃曾经大张旗鼓的跑到楚王府去了一趟,可是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又灰溜溜的走了。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实在是不得而知。自从楚王出了事情,王府的戒备森严了许多。”
“穆王妃?”一想到穆王妃褚遥卿,钱贵妃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了庄妃。
庄妃那天领着楚王妃去了康嫔那践人的故居。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言而喻。
如今看来,必定是柳静菡拒绝了庄妃的什么要求,所以那穆王妃才会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还有,前些日子,楚王妃又去了太子妃那里,据说是为了求着太子妃帮她寻找楚王。
可是,想到这里,钱贵妃的思绪更加的混乱了。
怎么这个楚王妃的行事,毫无章法。
若说谨慎小心,偏偏又在这风口浪尖上,大张旗鼓的跑到太子府去示好。
若说莽撞粗心,偏偏有些事情又步步为营,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肯和人多言。
这么些年以来,只有一个人曾经让自己产生这种无力的失控感。
她皱了皱眉,又狠狠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梦秋见状,就明白这是钱贵妃的头风病又犯了。
她这病本就是积年的旧病,又因为心思过重,不能放松心情,所以一直没有去了病根。
“娘娘,可用奴婢去熬一碗药过来?”梦秋试探着说道。她知道娘娘对这药很抗拒,轻易不会饮用。可是最最奇怪的就是只有这一种药才能真正的对症,彻底缓解娘娘的病症。其他的药不过是治标不治本,顶多能好个十天半个月。
钱贵妃本来是实在不想吃这药,只因为每次一闻到那味道,就让她想起那个女人。但是,她自己心底也明白,这么些年也只有那个女人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病因和病症,所以配出来的药才能药到病除。
“……去吧……去熬一碗药过来。总有两个月没吃过了。”钱贵妃烦心的摆了摆手。
梦秋闻言,就躬身退了下去。
钱贵妃那张依旧如同少女般娇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迷茫和怨恨。
那个女人死了这么久,为什么就是不肯在她和儿子的生命中消失?
难不成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真的要缠着她们母子一辈子?
她多少次都有些后悔,或许真的不该杀了她。也许,儿子反倒不会对她那样用情至深。
可是当时的形势哪里由得她选择?只能说是命数了。
半个时辰之后,她饮下了那碗苦药。果然,那头疼欲裂的感觉缓解了许多。
她的思绪也因此而清明了。
她唤来了梦秋,吩咐道:“你今日就出去传消息,只说是……你可明白了?”
梦秋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规矩,就说道:“这……不妥当吧。恐怕於娘娘您的声名有碍!万一被人拿住什么风言风语,告到皇上那里……”
“不过是兴风作浪罢了,又怎么会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最主要的是,人如今在咱们手里,怎么说,都是由着咱们!”钱贵妃冷笑着说道。
“用不用通知大将军一声?毕竟咱们在宫里,消息还是不够畅通。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等到咱们反应过来,只怕都晚了。”梦秋想了想,提了个建议。
“你倒是伶俐。这本来也是本宫要说的。”钱贵妃看了梦秋一眼。
梦秋心中顿时一咯噔,知道自己是多言了。作为奴婢,该说的才能说,不该说的永远不能说!
她最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她不停地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再次犯了钱贵妃的忌讳——她可以允许你犯错,却不能容忍你自作聪明!
如果再有下一次,她知道,一定会有另外一个梦秋来替代自己。
就如同自己替代前面三个“梦秋”一样。
“你去通知大将军一声,一定要派人把住了各个宫门。我就不信这样还引不出他来!”
反正也是司马当成活马医!现在就要赌一赌咱们的楚王到底是不是把楚王妃放在心尖上了!
如果很不幸,他并没有把楚王妃看得这么重,那么楚王妃只怕是就要承担这个结果了。
当天夜里,宫里就流传出消息,说是楚王妃已经被钱贵妃软禁,并且准备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