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国的储君,太子的突然死亡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风波。
平民百姓们不过是叹息,这样一位如同天神下凡的美男子就这么去了,肯定是上天嫉妒。
可是那些官员们,想得就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了。
连着数日,朝堂之上,那些御史都叫嚣着要严惩凶手,抓到那狂妄的无耻之徒。
可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持续观望
武德帝都是不置可否。
既不说要同仇敌忾,又不说要派人调查。
“皇上!一定要严惩杀害太子的凶手,臣提议发布全国通缉令!”一位御史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错!似此等大胆狂徒,一定不可以姑息!否则何以安慰太子在天之灵?”另一位御史也来凑热闹。
“没错!”
“有道理!”
……又有不少的人加入了附和的行列。
武德帝有些冷然的看着朝堂上群情激奋的臣子,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臣有事启奏!”柳牧作为定国大将军,其实很少在朝堂上发言,不过今日倒是难得说话了。
武德帝面色木然,沉声说道:“准奏。”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个老狐狸,一向不肯多言一句的,怎么突然……
“太子发生‘意外’已经多时,天下百姓具都是悲痛欲绝,臣启奏,应该早日风光大葬,让太子入土为安,以慰百姓之悲痛之情。”柳牧说得一本正经,道貌岸然。
几个御史不约而同的就想要反驳“意外”之说——这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意外啊!
可是还没等他们张口,却听见武德帝悠悠的说道:“柳卿家果然是老成持重,此话说得在理。准奏。”
几个刚要掌嘴的御史登时愣在当场。
这群御史口水四溅的说了几天终於自动自觉的偃旗息鼓了——
此刻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武德帝的想法。
他根本就不想要将此事的恶劣影响扩大,反而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们真是恨不得自打嘴巴!
一想起这些天他们不停的叫嚣“缉凶”,他们的头上就冒冷汗!
他们如今真希望变成一粒尘埃,不要让武德帝再看见他们的存在。
“礼部尚书何在?”武德帝扬声说道。
“臣在!”礼部尚书出列。
“太子殇逝,朕心悲痛。奈何天妒英才,我儿既蒙上天召唤,朕亦希望他走得安心。如此,着日起,安排太子风光大葬……”武德帝顿了顿又说道:“朕已决定,以帝王之礼安葬太子。”
众臣哗然。
这毕竟君臣有别,如今以帝王之礼安葬太子,岂不是相当於间接承认太子的地位等同皇上?
礼部尚书头一个反对:“皇上!此举不妥!即便是皇上再爱惜太子,也不可如此的乱了纲常!”
武德帝却是面色不虞,没有说话。
柳牧这时候也立即出列说道:“臣也认为,皇上不可因为太子之事过於悲伤。此事虽然是皇上对太子的一片慈父之心,奈何君臣有别。如此,岂不是让太子在地下也不得心安?还请皇上三思!”
众臣见往日里半个字也不肯多说的柳牧,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发言,都纷纷侧目。
可是没想到,武德帝听了柳牧的话又是一番点头赞同:“还是柳爱卿的话深得朕心。既然如此,朕也不希望太子去得不心安。如此,就按照半副帝王之礼下葬吧。”
几句话,柳牧就又从“卿家”升级为了“爱卿”。
这夸奖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不值钱,难得是这份体面。
柳牧一时就觉得自己的面上有光。
可是武德帝显然是希望再刺激一下那些装蒜的老臣:“柳卿家为朕解忧,实在是堪称众臣的典范。如此,朕会写一副‘国之柱石’的手迹赐予你!”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体面了!
柳牧真是又惊又喜!他赶紧出列叩谢天恩。
一旁的众臣都是目光灼灼。
有些人埋怨自己明明看出了武德帝的意思,却顾虑太多不敢多说。
有些人羡慕柳牧会说话,明明都是劝诫,偏他把责任都推到死了的太子身上,给足了皇上的面子。
於是柳牧就在众人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之下,背着手施施然的下朝了。
坐在轿子上,柳牧心中还在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