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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穆王府弄出来的?”柳静菡扔掉手里的药渣,又用帕子抆了抆手。
“正是。这是我求着那冯雄弄来的。”青凤说道。
柳静菡皱着眉头说道:“这冯雄的确有几分本事。既然他买你的帐,你不妨再去求他一次,多拿几次药渣子。最好是连着三四天的,都给我拿来。”
青凤一听柳静菡的话,脸有些红,啐了一口:“什么买奴婢的帐?他还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
柳静菡听着这话头不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怎么这丫头倒多想了?
她挑了眉梢一看,才发现青凤那小脸居然已经红得像朝霞一样。
青凤今儿穿了一件藕荷色镶银鼠皮的小袄,因为做的精致,一点都不显得臃肿。下面配了一条同色的薄棉裙子。整个人看上去又精神又大方。
这丫头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怎么如今倒抠起字眼来了?
难道这小妮子……?
柳静菡也不点破,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买谁的帐不一样?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如今的架子是越发的大了,怎么我让你办点事情,你还推三阻四的?趁着如今快要到了晌午,你快去吧。我正好歇歇。”
青凤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好气得跺了跺脚,摔了帘子出门了。
柳静菡把青凤打发走,青鸾又去杨氏那里查看这个月月例银子的事情,这屋子力倒是就剩下柳静菡自己了。
她心头一动,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走到自己房间放置妆奁匣子的那张长桌前,用力的抬起桌子,费劲力气挪开了几分。就露出了灰色的砖面墙面。
柳静菡从头上取了一枚金簪,对准墙壁一处有些松动的地方微微撬动,那块墙砖居然就一点点的被起出来了!
柳静菡见墙砖已经被撬出打扮,就放下簪子,用手拔出墙砖,然后把手伸向墙洞之中,取出了用油纸包着的一个方形的物体。
她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放到桌面上,然后又把墙砖放了回去,也同时把那长桌子恢复原样。
这一番功夫下来,她的头上也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她用袖子微微抆了抆汗,这才把那物件又拿了起来,重新坐到了自己的拔步床上。
她刚刚打开那优质,却又顿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最后又把东西臧到了被褥下面,然后才走到门边,掀开门帘喊道:“青鸾,青鸾!”
她顿时觉得一阵凉风激面,让她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只有几个看门的婆子和洒扫的小丫头,虽然都穿着棉袄,但也都冻得有些脸色发青,不停地跺着脚取暖。
但是因着青凤和青鸾管得严,她们都是没有敢躲到屋子里取暖或者闲聊打闹,都是ying侹着守着。
一个看上去穿着体面的婆子走了出来,说道:“回禀王妃,青鸾姑娘出去了。您不知道?”
柳静菡瞧着那婆子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说道:“你是金嬷嬷?”
那婆子立马眉开眼笑:“王妃真是好记性,奴婢可不正是金婆子。承蒙王妃抬举,如今在这院子专门管着外面的事情。”
这婆子正是当初柳静菡同青鸾等设计引出赵嬷嬷之事的时候,曾经立了功的金婆子。
如今她早已经不复当日的粗鄙,也成了体体面面的管事婆子了。
“我说怎么瞧着眼熟。没事。我就是想要歇个觉。若是青鸾回来了,也不必过来回话了。免得扰了我。让她等着我叫她进来就好。”柳静菡笑着说道。
金婆子忙不迭的答应了。
柳静菡这才又回到了屋子了。
其他的丫鬟婆子见金婆子居然能王妃都搭上话,心里不禁是又妒忌又羡慕。
奈何人家是有后台的——谁不知道这金婆子是青凤姑娘一手提拔起来的?
那青凤可是王妃面前顶顶得宠的人儿,金婆子有了她的照应肯定是要步步高升的了。
有那有眼色的丫头立即就去搬了一张小杌子过来,讨好的说道:“嬷嬷,你快坐,我们看着就是了。何必还劳动您的大驾。”
金婆子假意说道:“可不能这样。我可不能辜负王妃的恩德。”
几个丫头哪里肯依,到底还是把她应硬拉下坐好,又弄了个手炉塞在她的手中。
金婆子心里得意的紧,也越发的想着以后要好好当差,免得丢了这难能可贵的体面差事。
柳静菡微微也听见了那几个丫鬟婆子的话,她只是淡笑而已,却没有真的去追究金婆子的“作威作福”。
有时候,她们这些当主子的就是需要这种下人——只有她们才能让其他的丫鬟婆子明白,只有好好当差,忠心耿耿才能赢得主子的喜爱,也才会有机会得到更大的荣誉和财富。
柳静菡安排妥当,保证应该无人敢打扰自己之后,才又回到床边坐下,取出了那藏起来的油纸包着的东西。
她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蓝色封皮的薄薄册子,上面空无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