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扯了司徒俊的手,两个人重又无奈的返回了孝贤太子府。
待得武德帝在花厅中坐定,立即有王成亲自封上了香茶。惠贵人小心的接了过去,递给武德帝。
其他人都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等着皇上发话。
在当今圣上面前,任是谁都没有坐着的余地。
“朕今日乃是微服出巡。你们也不必太拘泥於礼数了。”武德帝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稍微润了润喉咙,又递回给了惠贵人。
可是没有谁会把皇上的客套话当真。
几个人口中说着:“多谢皇上恩典”,却依旧都是面色恭谨,站得笔直却头颅微微垂下。
武德帝也不以为意,像是对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习以为常。
倒是惠贵人,突然笑着插口说道:“怎么今儿楚王和楚王妃也在,可真是巧得很呢。倒像是特意过来,等着皇上过来呢!”
武德帝貌似无意的接口说道:“可不是。老四,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
柳静菡猛地心中一凛。
她稍微抬头,果然就看见那惠贵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惠贵人这用心简直是险恶到了极点!
她这分明是明里暗里的指责,司徒俊是从哪里得了消息,所以特意在今天来到孝贤太子府,以便跟皇上来个偶遇!
这个指责往大了说就可以说是楚王暗自窥探圣意,意图监视皇上的行踪。
这简直就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了!
又有哪个帝王可以允许自己的儿子居然对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
柳静菡自己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不少的妃嫔是因为私下里收买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打听皇上的行踪,希望能够多和皇上接触;皇后好嚣张。结果被皇上知道之后,无一不是立即失宠,甚至是打入冷宫!
这还是在后宫之中,为了争宠,若是此事出现在前朝,那么武德帝恐怕更是忍无可忍!
柳静菡顿时就觉得武德帝看向他们夫妻二人的目光藏了几分的不善。
她刚想张口辩白,却听见身边的司徒俊淡淡的说道:“贵人说笑了。估计今日父皇来此的事情,您都是刚刚知道,我又会从何得知?除非是贵人特意告诉我了。您说是吗?”
司徒俊轻轻一句话,就把问题抛回给了惠贵人。
惠贵人的脸色顿时白了。
确实,如果真的有人将皇上今日的行踪透露出去,那么惠贵人这个跟在皇上身边的妃嫔的可疑的确最大!
惠贵人没想到,本来想要给这对可恶的夫妇找点麻烦,最终却是给自己添堵。
她想要出言分辩,却又实在是无从辩解。倒是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武德帝冷冷的看了惠贵人一眼。
惠贵人顿时吓得一哆嗦,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柳静菡也笑着接口:“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才决定要来孝贤太子府的。居然和父皇撞在一起,也只能说是父子同心了。”
这是告诉武德帝,她和司徒俊是昨天晚上就决定好了的。跟他今天来不来压根没有关系!
武德帝似笑非笑:“哦,果然如此吗?朕也是今日临时起意,才想到过来看看孝贤太子妃的。”
孝贤太子妃赶忙说道:“多谢父皇的关怀。儿臣真是……”那话音里就带了几分的哽咽之意。
不管她的感动是真是假,武德帝还是温声安慰道:“你也不容易。孝贤太子走得过於突然,你一个人独立支撑这么大个府邸,也的确是不容易。”说完,他就叹了一口气。
柳静菡冷眼看着,就觉得武德帝似乎是给惠贵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样,柳静菡都深刻的明白,今日她和司徒俊不过是无意之间做了一次陪客。一切只要冷眼旁观就可以,没必要主动搀和。
惠贵人就突然抹了抹眼泪说道:“这孝贤太子突然就这么去了,真是苦了太子妃了。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孤苦无依的过下去,可怎么是好。”
柳静菡越发觉得这话头不对,难不成武德帝居然存了让孝贤太子妃改嫁的心思?
果然孝贤太子妃的脸色就有些发白。惠贵人话音刚落, 她立即声音有些尖锐的回答:“还请惠贵人慎言!我何曾觉得自己孤苦无依,也不认为自己十分的年轻。说起来,我似乎还比您年长几岁。”
惠贵人这话真正是好说不好听。她说出来好像是关心孝贤太子妃,可是听在旁人的耳中,倒像是太子妃不安於室,对於现状有了一些不平的想法。
武德帝并没有理睬孝贤太子妃的激动反应,反而顺着惠贵人的话说道:“爱妃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孝贤太子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和朕直说。朕也不希望你虚度青春,把生命都耗费在这没有了孝贤太子的宅邸里。”
孝贤太子妃听了这话,真是有些震惊了。她没想到武德帝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黑萌吃货。
她不守在这个府邸当中,又该去哪里?难道要回到娘家?学那些民间女子重新改嫁?
不,她不可能这么做!
如果她真的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们方家的名声就都毁了!
太子去世不到一年,太子妃就离开太子府回到娘家?这说出去,不管是谁都会嘲笑她不安於室,不是个三贞九烈的女子。
这样不光是她的名声毁了,就算是她家中的那些侄女,表侄女,和那些庶出的妹妹们将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亲事了。
那时候,她就真的成了方氏家族的千古罪人!
她立刻跪下,言辞恳切的说道:“儿臣明白父皇的一片体谅怜悯之心。可是儿臣从始自终从来没有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我既然入了皇家的门,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去的一天!而且儿臣与孝贤太子一直夫妻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