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菡谢绝了庄妃派人送她出宫的“好意”,独自一人像宫门走去。~#??#?!言悫鹉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似乎没有了力气,眼前好像还是那张有些惨白的脸孔。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又错失了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楚王府,回到司徒俊那个温暖的怀抱。
即便是不能出今日的荒唐事,好歹也算是一种安慰。
诚然,今日这件事情庄妃分明就是利用自己的医术帮她解决难题,可是柳静菡却是有苦不出。
她既不能向钱贵妃告状,是庄妃宫里死了人,更不可能去找武德帝他的妃嫔草菅人命。
这法子虽然简单粗暴,可是成算却高,就是认准了柳静菡是哑巴吃黄连,根本不敢把这事情宣之於口。
她心里明白得很,庄妃既然敢做这般胆大妄为之事,必定是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抓住什么把柄的。
而她选中了自己,也无非是不希望太医或者宫外的其他人知道此事。
这位乳母的死显然不是庄妃之前声称的什么“无故暴北,可是又是什么人敢於在庄妃宫中行凶呢?
这行凶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至於就是为了给庄妃添堵吧?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宫中空旷的巷道里,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向宫门走,反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她一门心思的胡思乱想,去不妨突然有个人猛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饶力量奇大,又是一头撞在她的腹部。
她顿时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就跌倒在地!
“快!快抓住她!”
“赶紧的,就趁着现在,赶紧把人绑了!”
“践人,看你还要往哪里跑!”
柳静菡觉得眼前一阵发晕,等到清醒过来,就看见一群粗壮的宫女扭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往回走。
那人不停的嘶喊、扭动,似乎是不甘心跟着回去。
“还请贵人赎罪,这疯妇乃是冷宫罪人,趁着守卫不备,就跑了出来,不想竟然冲撞了贵人。”一个看着穿着稍显体面的婆子走出来,谄笑着道。
她虽然身份低微,压根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谁,可是这位夫人满身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柳静菡腹部疼的厉害,然而一则这婆子已经了这乃是个疯妇,二则这毕竟是在宫中,她也不会太过放肆。
她也只能忍着疼,有些不悦的道:“既然知道是疯妇,你们总该看管好。现在不过是冲撞了我这个楚王妃,来日若是冒犯了皇上或者哪位娘娘,只怕你们的项上人头不保。”
那婆子一听是楚王妃,更是吓得不行,连连鞠躬讨饶。
两个人正着,那边的“疯妇”却是竟然挣脱了几个饶钳制,又疯了一般的跑过来,跪倒柳静菡的面前,大声喊道:“救命!贵人救命!我没疯!我没疯!都是她们故意虐待我!”
这疯妇满脸的污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即便是有那凌乱的头发掩盖,却也不能全然盖住那脸孔右侧的丑陋伤疤。
这女人居然是没有右耳!
“混蛋!这是什么人,你也敢放肆!”那婆子吓了一跳,再没想到这疯妇居然敢这般的大胆。
“你们是死人不成?快点过来把人拖走!”那婆子疾声厉色的道,完又狠狠的踹了那疯妇一个窝心脚。
那疯妇吃疼,顿时就蜷缩成一团,后面的人趁机过来用了粗麻绳把人困得如同粽子一般就拖走了。又因为生怕那疯妇再出什么惊人之语,就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块破帕子塞到了那疯妇的嘴里。
那疯妇依旧不停扭动,口中呜呜咽咽,却是双拳难敌四手,终於是被硬生生的带走了。
“贵人赎罪!贵人赎罪!那疯妇一向是疯的离谱,您可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那婆子十分的忐忑,生怕柳静菡真的把那疯妇的话放在心里,趁机刁难。
“无……无事。”柳静菡突然有些失神。
那婆子见状,哪里还敢多留,赶紧匆忙行礼,就一溜烟的跑了。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想不到她居然还没有死!——
柳静菡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王府,却是再也不能平静半刻。
那所谓的疯妇,分明就是前世诬告自己的“好姐妹”——孟含烟!
她临死之前哄骗着孟含烟靠近自己,而她则是用尽全身力气咬下了对方的耳朵,报了一箭之仇!
当时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而且幕后主使者的性子断然不会留下活口,她自然是以为孟含烟也活不长了。
哪里成想,这女人居然没死,还留在冷宫苟延残喘!
一看到这直接导致自己当初被灭门的罪人出现,柳静菡胸中的怒火顿时不可遏制。
她阴沉脸想了片刻,却又觉得这女人活着也好。当年的事情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如今自己既然有机会重活一回,正好可以想办法弄个一清二楚。
然而要如何才能顺利的入宫,并且去到冷宫之中呢?——
冷宫中,刚刚被捉了回来的孟含烟自然是免不了再受一顿毒打。
“呸!也不瞧瞧你如今的鬼样子!还整日着想着出去!找皇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婆子一脸的鄙薄,又狠狠的踹了孟含烟两脚,才算是出了气。
“你要是再敢惹麻烦!心我直接给你上钉刑!这三你都别想吃饭了!”婆子恶狠狠的摔上门,走了。
想到钉刑的可怕,孟含烟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的恐惧之心,不由得也老实了不少。
她如今只后悔当年听了那践饶鬼话,硬生生的被她咬下了耳朵,否则现在岂不是好好的做了一个美人!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已经没有耳朵的脸颊右侧,心中越发的怨恨李如贞。
这个践人活着压着自己一头,死了也不让自己好过!
真希望她入了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终於是好过了一点。
好歹,那践人已经死无全屍,而自己,起码还活着。
尽管活得没有了任何尊严。
但是起码,活着总比死了强!
那毒打了孟含烟一顿的婆子此刻却是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一位太监。
这太监面色阴沉,脸白无须,容貌颇为清俊,然而整个人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是给你这个月的银子。”完,就把一包银子扔给了那婆子。
那婆子连忙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
“公公,那践人自从被咱们弄‘疯’了以后,眼见着也没有几可活的了。不如……”那婆子自以为是的出主意,为的不过是想要一次性多得一些银子。
这冷宫可是整个后宫最冷清又最没油水的鬼地方,难得有这么一个大主顾,每个月主动过来送银子——为的不过是让她们变着法的折磨那个孟氏。
其实,只要是入了冷宫,不用折磨,也没有人活得过五年的。
不过,自然有人主动送银子,她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她自然以为这人是和孟氏有旧仇,所以才出了这么主意,以为能用孟氏的性命多换点银子。
可是那人却是冷冷的道:“你以为我给你银子是为了让她不得好死?”
婆子有些紧张和不解:“难道不是……”
“你错了!”那太监的声音更加的阴冷,“我巴不得她长长久久的活到一百岁!”
那婆子本来不明白,可是看到那冷得象冰的眼神的时候,才顿悟了。
她立刻有些后背发凉。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你也知道,我要是想要你死,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的收银子,办事。”完,那太监就一甩拂尘,走了。
婆子这才敢抬头。
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居然连死都发泄不了?非得让孟氏受一辈子的折磨才算是解气?——
柳静菡虽然烦恼如何再见孟含烟一事,可是也知道这并不时能够一蹴而就的。她如今更加的烦恼的反而是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厉长清进宫来施针,为司徒俊诊治失明的眼睛。
由於这并不是什么简单普通的诊治,因此需要大夫和病人都能在一个极其安静环境中进行治疗。
而且需要的时间是几乎不可估量的。
也许是一个时辰?
也可能是整整一?
关键问题是谁也没有真正经历过,都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即便是自称曾经见过李秉正给病人治疗的厉长清也不过是在门外等待,并没有真真正正的看到了是如何施针的。
柳静菡虽然借着和秦国公夫人见面的机会,在秦国公府里见了几次厉长清,两个人也仔细斟酌、商量了施针的位置和力度、角度等等,但是厉长清始终还是觉得没有信心。
“厉大人,你究竟顾虑在哪里?”柳静菡心中有些焦急。这事情总是越拖越不利於司徒俊的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