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樱花
不得不说这幅樱花图的出现,让明熙大受刺激。
首先,她绝不承认从前的自己这般色.情。
那一枝青色的含苞樱花纹身,顺着人鱼綫直直往下入里,花头应该趴在他的鼠蹊位置,多么隐秘又多情的部位,已然挨着性.器。
其次,她无法接受自己对一个男人这么霸道过,要在他身上刻上属自己的专属标记且是那种隐私的部位,而这件事情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空洞,麻木,心死,这三种情绪一瞬间几乎湮灭了她。
她比原来更难受了,脸色发白,唇瓣发白,连身上的皮肤都似乎白近透明起来,水看似无形,实则重千金,明熙一步都挪不起来,如被巨型枷锁束在原地,寸步难行。
这种无助时候,她同样感谢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爲她扫平一切障碍,将她在水里横抱起,然后带着从水里出来的湿淋淋的她上岸。
「我好像真是一个病人呢。」躺在淋浴间的长凳上,明熙一时连澡都不想冲,就在这里睡得天荒地老。
她真的没力气了。
小口喘着气,胸口闷重。
如频死的鱼。
「你本来就是一个病人,相思病的人。」他坐在她身侧,浴袍重新披回了身上,胸膛若隐若现朝她敞着,抬手抚摸她发丝淩乱的额头,一一捋顺。
明熙身上被盖着毛茸茸的毯子,她把自己的肩膀在毯子里缩了缩,一边静静等着眼前的金星退去,一边闲聊,声音一如既往倔强,「对,相思病,我思念从前的我自己。」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他笑了,低头宠溺地望着她。
「想啊,想你身上这枝樱花,因谁纹的?真因爲我?」
「如假包换。你亲自拿来的手稿。」
明熙皱眉,声音弱弱地说,「可我根本不喜欢樱花啊。」
因爲绘画的关系,她从小接触自然,父母对她的栽培也很用心,国画,素描,油画,甚至各种特殊材质制画的本事,明熙都学过,但在绘画对象的选择上面,她对樱花是没有任何好感的,觉得过於芳菲俗气。
如果选择刻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那一定是她锺情的才对,怎么会选择樱花?
「这我真不知道了。」费忆南声音显得很无奈,「当时我该问一下,完全儿戏地被你抓去纹了。」
「你犯规。」明熙气笑,休息了一会儿,手有力气了,抬起来就对着他大腿招呼了一下,当响亮的掌拍肉动静,在寂静空荡的浴间回响时,明熙整张脸都红透了,嘴角抿着笑,头往毯子里埋,「说的你好像多宠我似的,哼,什么被我抓去就纹了,问都不问?费先生你很会追女孩子嘛,油嘴滑舌。」
费忆南望着她俏皮的嘴角,低声,「你要我追吗?你已经是我的人。」
「住嘴。」明熙浑身鶏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你的人,我是我自己的人,虽然很想反驳,但她心情被他几句话弄的极度舒适,唉,算了,算了,她是他太太,被听几句情话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求他以后嘴巴一直这么甜,她在家也不至於因空虚而瞎想了。
「以后不准提离婚。」
把她哄完了之后,他开始正儿八经提要求。
明熙嘴巴一嘟,心里哼了一声,就知道没天上掉甜话的好事,可该摆立场的时候她必须摆立场,斟酌了几秒后,她稳重的语气开口,「提离婚不是我的赌气。是爲你,爲我们大家好。以前的我可能喜欢你,但现在,我对你全然不了解,你又整天不见人影,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呢?我又不能像其他妻子一样和你吵架,总觉得那样是对不起你的。你可以抛弃我,真的,我不怪你,在我没对你付出真感情前。」
「你力气回来了。」费忆南言简意赅点评了一句。
这是嫌她话多了?
明熙心里又哼了一声,「你以前不是很依我么,我话多嘴快你不知道?现在嫌烦了你就退货啊。」
「你要我怎么样。」这一句掺杂着无奈挫败还带着无比明显的亲昵,在她耳畔问着。
「......」明熙脑子有一瞬间的懵。
「嗯?」他低音炮的嗓音简直不要钱,在她耳边撩个没完,「说话,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高兴,我照做。」
「我想要你不要在我耳边吹气。」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对着她耳尖就吹了一缕热息。
明熙咬牙坚持,努力让自己把话说完,「也不要随便碰我的手去抓你的隐私部位。我有犯罪感。」
「还有呢?.」
「你对我是熟悉,可我对你不熟悉,你突然这样做,我想喊你大猪蹄子,幷且有理由怀疑你在外面也对其他女人这样信手拈来过。」
「我只对你信手拈来过。」费忆南声音依旧对着她耳尖,缓缓失笑,「你和从前根本不一样你知道吗。从前,我不碰你,你会穿性感睡衣在我办公桌上跳舞。」
「够了。」明熙紧闭上眼睛,又猛地尖叫一声,「你一定是骗我!依我对自己的认知,我根本不是干那种事的人!」
我是我妈妈的乖宝宝——她就差把这一句吼出来了!
头顶上飘荡着费忆南清冽地笑声,没完没了。
「我绝不可能是那种人。」她咬牙切齿重复,索性拿毯子把自己头捂起来。
今晚的明熙,受到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