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对这种清脆的瓷器声还是有反应的,真的就拿起了筷子,开始很缓慢的吃东西。
何夏看着六安机械的咀嚼动作,觉得坐在那里的男人好像一个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木偶人。尽管这个男人没喝醉的时候也没有好多少,至少,那个时候男人还会露出孩子一般璀璨的笑容。何夏看着六安,猛然站了起来。
本来胳膊搭在他腰上的雷怒被吓了一跳。何夏也没理他,站起来跑到厨房去了。
两分钟之后,何夏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出来了。他一手一个放在了雷怒和六安的面前。“解酒茶,喝了好睡。”
雷怒在外面的聚会挺多的,如果喝醉了不回来睡,第二天早上何夏就会准备着醒酒茶。这还是第一次喝了酒就喝这种东西,雷怒心里美的,端起来也不吃饭了,就吹着茶水等着喝。
雷怒也不怎么醉,还能自己抓着杯子。六安就不行了,整张脸都快掉进饭碗里了。没办法,何夏就坐在六安的另一边,捧着杯子吹。六安脑袋扎的很低,雷怒就捧着杯子隔着一个人看何夏。
两个人各吹各的,雷怒觉得有媳妇儿真好。“夏,你对我兄弟真好。”
何夏听他叫六安兄弟,就问他,“你和小安是怎么认识的,他不像你会结交的朋友。”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算太自闭的。”雷怒仰着头想,他仰头的时候一头张狂的发都堆在脑袋后面,看起来发量茂密。
何夏捧着杯子看他。以前雷怒也有意思和何夏讲这几个好兄弟的,只是以前何夏都没有兴趣听。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何夏反过来主动问。
“六岁之前的六安还挺正常的,就是个老实孩子。他也会跟我们一起到处疯,到处闯祸。”雷怒说到这里,放下杯子。他眼睛看向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庭院,声音变得低沉压抑,“六岁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不爱说话,很少笑。有一次我注意到他手背上明显红肿的伤口。当时我很气愤,以为是他爸爸打的,就抓着他回家,和他妈告状了。”
“之后,那种伤口我再也没见到过。可是,安子的情况却越来越怪异。他几乎再也没开口说过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听别人的安排。他变得……很怕犯错误。”雷怒最后一句话拖得很长,好像想换一种方式描述,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
餐厅里变得很安静。只有六安机械扒饭时,筷子撞到碗弦的声音。
从雷怒的种种描述中,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六安六岁那年,肯定发生了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成了小男孩成长日程里的一块疮疤。
只有揭开这个疮疤的秘密,才能真正帮助这个男人站立起来。何夏发着呆的时候,就感觉面前有影子一晃,然后他手里就空了。
雷怒端着一个白色陶瓷杯,单手抽走了六安手里的筷子。“安子,喝醒酒茶。”
何夏愣愣的看着雷怒耐心的把杯子顶到六安嘴边。他猜,关于那个疮疤的形成,肯定让雷怒懊恼了很多年吧。
在六安最无助最彷徨的童年,幼小的雷怒,还兀自沉浸在欺负同龄孩子的快乐中。等他再回头,那个调皮捣蛋的伙伴儿,已经消失,成了一个没有情绪的心理障碍者。
第一卷 抢男抢女不如抢嫂子第24章 适当的恩赐,是犒赏
何夏的书房里,摆放着很多侦探推演类的小说,那些小说里也涉及了一些变态和心理障碍者。趁着雷怒带六安去客房的这会儿时间,何夏想翻阅一下这方面的资料。
不过,推演小说里对这种人的描述并不深刻,至少,他翻阅了几本,还是不清楚心里障碍者的形成是哪里出的问题。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去猜测他们的内心,太困难了,还是要找些专业的书籍看才行吧。
“夏。”就在何夏把手里的那本《夜很黑》放回到书架上的时候,雷怒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进来。何夏回头,门口,雷怒胳膊上搭着毛巾,手正握着门兴冲冲的看他。看得出雷怒刚才回房间在浴室里没抓到他,所以跑了出来。
“小安睡下了吗?”何夏走到门口,脚步没停的朝卧室走。雷怒握着把手的手快速带上门,然后跟在何夏身后。
“恩,我看着他躺到床上的。”雷怒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喝酒是会上脸的人,现在脸颊还有些热。“夏,你今天也喝了半杯……”雷怒说着话,就凑上来和何夏并排走,眼睛斜着看看何夏的侧脸。
何夏脸上看不出喝过酒,神色如常,还是冷冷淡淡的。雷怒看的心里激动,一只手就伸过去搂住了何夏的肩膀。他这次的动作格外大,何夏都忍不住扭脸来看。
雷怒看着何夏的脸,心里又骄傲又感慨,“我几个哥们都说我过的最如意,我也觉得他们不如我。我媳妇儿最漂亮。”
真觉得好就不会出轨了。何夏心里凸了一块,这句话卡在他喉咙里。问是问不出来的,他只是慢慢把头转回去,沉默着朝前走。
雷怒喝了酒有些热情,得不到何夏的回应就用手臂勾着何夏的脖子,拉他到自己眼前亲了一口。“夏,你怎么不说话。”
何夏一只手抓住雷怒的手肘,贴在后背的雷怒的身体热热的,让何夏冷静下来。他想了想,笑了一下,“那你说说,他们都哪里不如意了,小安是心里的问题,其他两个呢?”
“恩……”真要说的话,雷怒就要想一想了。他抱着何夏的脖子看到卧室门的时候一骚头,“莫廷是家族联姻,和他媳妇不是真爱,肯定没咱们这样的过着舒服。玉阳就更别说了,他花花公子的名号看着风光,外面玩的伴儿再多,回去还要一个人抱着被子睡。我就不一样,我有你啊。”
何夏听的摸了摸雷怒的头,大跨步朝卧室里走。雷怒大步跟上。
何夏看着雷怒脱的满地的衣服,脸上的笑慢慢就变得冷漠了。他知道,他心里的那个疙瘩又出现了。他不知道看着雷怒说爱他时毫不心虚的脸,是应该高兴还是愤怒。对于雷怒为什么会出轨,他也有思考过,责任未必都在一个人身上。在感情上,雷怒也好自己也好,都是生手。
他们之前的恋爱经验都太空白了。所以两个人定下来之后还是过着很放纵自己的生活。明知道雷怒还在很爱玩的年纪上,何夏也没有认真约束过他。他们之间没有出过问题,所以问题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无法补救的大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