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畏连忙追上去:“前辈,前辈……”
乐不冷充耳不闻,走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万神畏强挤笑容:“前辈您这是干什么?”
他平时不苟言笑,此时笑容看上去极为古怪不协调。
乐不冷头也不抬:“老夫不等了,这就去挑战岱纲。”
万神畏大吃一惊,不知道乐不冷受了什么刺激,连忙劝到:“前辈我们不是说好了联手对付岱纲吗?为何变卦?”
乐不冷自顾自收拾:“丢不起那个人。”
万神畏沉下脸:“前辈这是何意?”
营地其他人看到两人纷争,纷纷停下欢庆,目光看了过来。
“何意?”乐不冷冷笑一声,停下手上动作,眯起眼睛,眼中凶光闪烁:“莫非你还敢和老夫动手不成?换做老夫年轻的时候,现在就把你宰了。”
万神畏强忍心中怒火,浑身散发汹涌的杀气,拳头情不自禁握紧:“前辈把话说清楚,有何不周到的地方,也让晚辈明白。”
乐不冷满脸嘲讽和不屑:“和你切磋这么些天,还以为你是条汉子。现在方明白,栏养之虎,野性尽失。井锁苍龙,不复睥睨之态。老夫一生沉浮,数度生死,唯独一战之勇,不敢半步退缩。信那飞蛾扑火,刹那芳华,死有余光。看看你们,蝇营狗苟,以精明计得失,实则畏缩怯懦,暮气浑噩。”
干瘦的老头,每个字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兵营诸人沉默不语。
万神畏满是风霜的脸上青红交加。
乐不冷拔高音量,愤声道:“中央三部,靡费无数!你们一身,甲胄兵器,修为传承,元食元豆,莫非出自叶氏之宅?”
将士的目光,不由汇集在万神畏身上。
万神畏此刻脸上表情更是尴尬、羞愤和愤怒,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将士们解释。
乐不冷完全不理会,言辞如锋:“如今墙关粉碎,北海覆灭,战友袍泽以身殉国,然尸曝荒野,受尽羞辱不得安息。铁蹄洪流须臾便下,眼看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我问你们,将死者何人?”
周围更加安静,许多人局促不安。
乐不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刀,插进每一位神畏部将士的心脏:“供养你们之人!”
所有人的脸倏地涨得通红,粗重的鼻息,此起彼伏。
乐不冷嘲讽之意更浓:“大捷?呵呵!”
他胸中一股怒气腾地窜上来,发须皆张,声色俱厉:“光辉足迹,老人死敌国。北海师家,孤女战前线。兵人天锋,新兵守疆土。所谓天下精锐之最,在后方营地弹冠相庆拊掌笑称大捷,哈哈哈哈哈!”
乐不冷仰天长笑,笑声刺耳。他突然收声,胸中激愤难平,一拳轰向营地中心的演武场。
咚!
宛如重鼓敲在天心城,兵营中央的演武场,化作齑粉。
一个超过二十丈深的巨坑,拳指印记赫然可见。
天心城的【五岳】,受到惊动,光幕陡然亮起,无边的威压笼罩,光幕厚实如墙,朝兵营防线碾压而来。
“耻与尔辈为伍!”
充满决然和不屑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全城可闻,震得人们耳朵嗡嗡作响,震得神畏部将士大脑一片空白。等他们反映过来,无边的羞愤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们。
一道桀骜决绝的枯瘦身影,夷然不惧迎着五岳的轰然碾压而来的光墙撞去。
金色的火焰,在他背后升腾而起,投下耀眼的光芒。
“死物也敢拦我?”
乐不冷满脸冷笑,金色的火焰包裹拳头,一拳轰在光墙。
瞬间炽亮的光芒,就像太阳绽放,天心城白茫茫一片。
等大家的视野恢复如常,天空只剩下一面像蛛网般的光墙,中间赫然一个空洞,乐不冷的身影不知所踪。
众人无不骇然失神。
五座镇神峰也仿佛被这惊世骇俗的一拳给震住,足足过了十息,才回过神来。天空光墙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被修复,缓缓消失。
天心城城主府。
大家摒住呼吸,仔细倾听。
叶夫人的声音很平稳沉着:“他们势必会遭到敌人的报复,物资的补充要跟上。不计任何代价,马上送到三支战部手上,包括人员的补充,这些都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年听风小心地问:“三支战部规模该如何安排?”
叶夫人看了他一眼:“都一样。”
年听风若有所思,点头:“属下知道了。”
叶夫人继续道:“除此之外,不是有三座镇神峰刚刚炼制完成吗?也给他们送去,一个战部一座。”
下面顿时一阵骚动。
“夫人不可,万一镇神峰落到敌人手中,那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