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温川(新增一千字) 你说谢大人能立起……(1 / 2)

娇啼 盛晚风 7191 字 2天前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凉风钻进来让人不由裹紧衣衫。

桑窈上一次这么晚回去还是在去年宫里的中秋宴。

宴会结束时她到寂月宫跟姐姐说话,后来姐姐有事出去了一会,她见桌上摆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杯,实在是好看, 便没忍住将之拿起端详了一番。

在明亮的烛火下, 里面的酒水像在发光, 宛若传说中的玉露琼浆,看起来很好喝。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端着架子,学着诗中的豪放, 一口将里面的酒灌进了肚子里。

从未沾过酒的她一下就醉倒在了寂月宫,呼噜呼噜睡了一两个时辰。

睡醒时,天上已经繁星点点了。

那时候她坐马车在回家路上, 觉得整个人像飘在云端, 反应也迟钝, 盖因那杯漂亮的酒。

恰如今晚。

可今晚她未曾饮酒, 怎么还觉得脑子顿顿的。

她想了想,大致明白了。

都是因为谢韫。

她本就是个满脑子吃和睡的小女郎, 没什么太大的追求, 又特别容易满足, 谢韫今天为她如此大动干戈, 属实是吓到她了。

救了他父亲就足够她感恩戴德了, 他怎么把陆廷都给连锅端了啊。

他好夸张, 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桑窈靠在车厢上,手指胡乱的在车厢的点划,痛苦的想,她是真的不愿意自作多情, 可是这事实都已经摆在她面前了。

容不得她不信啊。

当初那个手册本就是铁证了,是她这段时间门因为谢韫对她太冷漠,所以才渐渐有点怀疑。

可今天这事她就算是再给谢韫找借口,也掩盖不了事实了。

胡思乱想间门,桑窈已经回到了家。还没进门,就远远的看见自己小院子门口燃了盏灯,燃冬披着一身长衫坐在门口等她。

桑窈推开门,小声的喊了句“燃冬。”

燃冬一看见她便站起身跑了过来,身上披的衣裳掉落在地,她顾不上捡,扶住了桑窈的手臂,着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可急死奴婢了。”

桑窈笑了起来,虽说今天一天都十分匪夷所思,可好在父亲那边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她跟着燃冬进了房门,在桌上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含糊道“我没事的。”

燃冬关了房门,又替桑窈斟杯茶放在她手边,她叹了口气,看着少女鼓起的小脸,心有余悸道

“小姐您今日出门,也不同奴婢说你要去做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说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怎么也该带两个护卫走啊。”

桑窈将口中糕点咽了下去,心道她今天出门时要干的那丢人事怎么能往外说,再说这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意外。

她随口胡诌道“就是去戏园子看看戏,然后睡了一觉。”

燃冬自是不信,但也识趣的并未多问,她迫不及待的站在桑窈面前,道“对了小姐,有件大事要同您说。”

桑窈心中一凛,道“什么大事”

燃冬讳莫如深的放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说,就在今日下午,谢大人带人闯进了五殿下的私苑,将人给扣押了,据说是因为什么莨山的账目出现了问题。”

还以为是什么。

桑窈放松了下来,道“哦。”

燃冬庆幸道“真是万幸,还好小姐您还没过去,不然这事可是要连累了你,没想到五殿下看起来光风霁月,也能干出贪腐的事来。”

“就是不知老爷的事会怎么样,圣上万一说不审了直接让老爷出京该如何是好。”

桑窈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她道“应当不会吧。”

燃冬又念叨道“就是可惜了,小姐您说五殿下要是真如表面上看着那般温朗就好了,皇子侧室,清闲又事少,您也自由。”

桑窈别开脸去,道“说这做什么。”

每每提及陆廷时桑窈都不愿多说,燃冬并不知道桑窈同陆廷间门那少有的牵扯,还当她是像以前一样抗拒所有同她嫁人有关的事。

转而感叹道“说起来谢大人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已经身居如此要职了。”

提及谢韫,桑窈不知为何有几分心虚。

她状作自然的伸出手,拨弄着面前的瓷杯,然后像是随口般问了一句“那那你觉得谢韫他怎么样啊。”

燃冬对谢韫也知之甚少,只是她平日里总东听一嘴,西听一嘴,也算有几分了解,便道“谢大人有济世之才,自然是同普通男子不一样的。”

桑窈想,确实不大一样。

谢韫的年岁其实并不大,入朝堂也不过才三四年,同龄人都还是个愣头青,他看起来却已经像个搅动风云的老手了。

行事稳妥,风格又利落,总端着一张八风不动的俊脸,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才二十出头。

他整个人又都透着冷淡,笑一下都仿佛是对他的冒犯。

燃冬又一一细数“能力出众,家世显赫,就是听说脾气不大好。”

桑窈点点头,颇为认同,就那臭脾气,没几个人受的了。

燃冬知晓的其实也是传言中谢韫的模样,了解的并不深,因为太过优秀,所以谢韫同那些其他的世家公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层面的人。

说着说着,燃冬又道“不过听说谢大人性子冷清,别说是妾室通房,身边连随侍的丫鬟都少。”

她突然疑惑“小姐,您说谢大人应当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桑窈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小姐啊,怎么什么都不明白。”

言罢,她当着桑窈的面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的立在桑窈面前。

桑窈“这是”

燃冬道“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什么啊。”

她将手指弯了弯,道“小姐,您说谢大人不会立不起来吧。”

“”

桑窈这才反应过来,她面色发红,不由自主的回想了一番小册子,尴尬道“应该能”

剩下几个字仿佛烫嘴一般,桑窈磕巴了一会才给说出来“立立立的住吧。”

燃冬收回手,点了点头道“也对。”

“奴婢瞧谢大人虽表象斯文,但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脱了衣裳一定很结实。”

话题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桑窈也没见过谢韫脱了衣裳什么样,但谢韫能那样轻易把她抱起来,想必也不会差。

只是她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啊

她神色不大自在,脸蛋越发的红,道“燃冬”

她小声道“我们这样议论人家脱衣服,不太好吧。”

燃冬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家小姐心思单纯,脸皮薄,无爱慕之人,对男女之事也几乎是一片白纸,更是从未同她说过与外男有关的事。

而关于谢韫,这上京城内偷偷爱慕谢韫的多的数不过来,别说是这样讨论,就算是在绣坊的那些话本子里,谢韫也是十分热门男主人公人选。

那些话本子大多尺度不小,说的绘声绘色,谢大人日理万机,自然注意不到此等小事,所以这些在黑市中就能买到,只是她家小主子平日不关心这些罢了。

燃冬道“这有什么又没叫谢大人真脱给您看。”

这倒也是。

燃冬又继续道,“不过奴婢之前倒是在别人听过一些关于谢大人的评价。”

桑窈十分好奇,问道“是什么”

燃冬低声道“奴婢听她们说,像谢大人这样的人,会让人很有征服欲。”

“什么叫征服欲啊”

“还能是什么,小姐你想想,这样的高岭之花能在榻上同你”

话没说完,燃冬的嘴就被桑窈捂住了。

她顶着一张大红脸,忍着羞耻训斥道“燃冬,你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

燃冬哈哈笑了两声,连声求饶,继而又一本正经的道“小姐,可您总得明白的呀。”

桑窈道“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别家小姐私下里也谈这个吗。”

燃冬道“别家小姐可懂得比您多。”

最起码人家该买的话本子可买的不少。

“小姐,您看,这次虽说五殿下这事黄了,可您已经到了年纪,定还有别的亲事的。”

“这种床榻之事,您总该知道些的,别家小姐到了年纪就会自己看看册子,或是有嬷嬷来教,您怎么能什么都不懂呢”

桑窈下意识就想反驳,谁说她什么也不懂了。

她也看过册子的好不好。

但在这事上逞强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她硬生生憋住,不再说下去,只别来脸道“好了好了燃冬,你快去睡吧。”

顿了顿,她又板着脸嘱咐“下回可别同我说这些了。”

总觉得怪怪的。

日光明亮,树叶翠绿,于小径上投下斑驳阴影。

在陆廷被抓起来的三日后,桑印终于从晖庭放了出来,但也仅仅是被放出来,那起案子仍然在被搁置,指不定什么时候圣上想起来又要去治他的罪。

这次能出来还是因为圣上因为陆廷的事而顾不上他,加之大伯小叔,还有平日几个与父亲走的近官员劝说,圣上这才开了金口,让桑印暂且回府。

为了庆祝桑印回来,家中特地弄了一场家宴。

桑窈今天心情好,特地穿了条颜色鲜艳的裙子,临出门时,她忽而想起上次桑茵玥随便动她东西这事,越想越生气,她又回头将那盘花簪戴在了头上。

桑家并不是个大族,关系也相对简单,公子小姐算起来一共就五个,桑窈排第四,算是四小姐。

在她上面,除了她的亲姐姐,就只有桑茵玥一个姐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听说最近在准备廷式,以及一个年纪最小的弟弟。

桑窈坐在了桑茵玥旁边,桑茵玥瞥见桑窈头上的盘花簪,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道“小呆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桑窈哼了一声,得意道“你再骂我小呆子我就告诉我爹。”

桑茵玥瞥了眼一旁正在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桑印,一时梗住道“就知道告状。”

她顿了顿,又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喜欢谢韫这件事说出去”

桑窈鼓着腮帮子,十分不服气道“你是大嘴巴,你看有没有人信你。”

桑茵玥又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