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十八位平民侯上书之后,紧接着便是上京城许多达官贵人,王公大臣,大小官吏,以及将官请愿书。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重要的是,数量繁多。足足三、四百封文书递上六部,支持方云封侯的时侯,再次在各方引起震动。
三、四百名王公大臣,大小官吏,几乎都有孩子在方云名下任职。这些人都是沿袭的儒家三妻四妾的制度,膝下子女众多。但能送到学宫学习的,无疑例外,都极受重视。
方云把这些学宫出身的学子,拉入自已名下。等于把这些绑到了自已的战车上,打上了他方云的烙印。以后,即便是万一他倒下了,这些人身上的烙印那也是洗不掉的。
与其以后受打压,不如现在搏一把。更何况,前面有三十八位王侯上书造势,他们做起来也就安心多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方家若是得势,他们膝下那些,跟着方云征战的子女,必然也是否及泰来!更可况,方家也远没到倒下的地步。
忠信侯等三十八位王侯上书,更是加重了方家在他们心中的份量。所以才有了,三十八位王侯先上书,其他王公大臣后上书的事。
这一切,都是在方云的授意下进行的!
…………平鼎侯府中。
“吱哑!”
房门推开,张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恭声道:
“父亲大人,太子殿下在门外等侯,要求您出去见他!”
犹豫了片刻,张英接着道:“父亲……,太子殿下,情绪似乎很激动!”
书桌上,正在执笔书写的忠信侯闻言,笔尖停了下来。长久都一动不动,似乎在面临某种矛盾的挣扎。直到“哒”的一声,一滴墨汁从笔尘渗下,坠落纸上,渲染出一个黑点,这才回过神来。
“英儿,”忠信侯袖袍一抖,左手伸了出来。将案头早准备好的一封没有铅封的信,推了过去:“将这封信递给太子吧。就说我,抱病榻中。不方便见他。另,见信如见人!”
对于太子刘秀的到来,忠信侯显然早有所料。连书信都准备好了。
“是,父亲!”
张英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书信,转过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忠信侯府外,一排由年轻的宫女,太监和锦衣的大内护卫组成的仪杖队矗立在门外。仪仗队的中央,停着一辆八匹如龙骏马拉扯的青铜马车。
天子驾九,太子驾八。
这辆八匹如龙骏马拉扯的青铜马车里,太子刘秀正闭目盘坐,脸色阴沉。他对忠信侯一直极为尊敬,也很信任。没想到,这次忠信侯居然摆了他一道。
他有如此能量,却从没表露。方云和他现在的立场,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居然这么帮着方云。太子刘秀很愤怒,并不只是因为忠信侯帮着方云,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太子刘秀并没有出去,他在等。等忠信侯走出来,给他一个解释。他的脸上,微微有丝潮红,显然正在极力压抑一股怒火。
“太子殿下,”一阵脚步声从马车外传来:“我父亲微感不适,卧病在床。恐怕无法出来迎接。这是他请给太子殿下的书信,说是殿下看后,会明白的。”
张英的声音从马车窗帘外响起。他站在马车旁,低着头,规规矩矩。
刘秀蓦然睁开眼来,目中掠过一抹怒火。他到了这里,忠信侯居然还找借口,避而不见。简直是不识时务,他到要看看,他有什么借口。
“信拿来!”
刘秀一只手伸出窗外,立即有太监从张英取过书信,递了进去。
“嗤!”
刘秀立即就将书信撕开,取出了其中的信张。他愤怒之中,倒没注意到,这封信并没有铅封。
“‘囚’臣张仁,拜见太子殿下……”
忠信侯的第一句话,不是“罪臣”,也不是“微臣”,而是“囚臣”。第一段文字看完,刘秀心中突然消退了不少。
一封信看完,刘秀也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无限的怅惆。
忠信侯张仁在信中,对于自已的行为,并没有太多的辨解。也没有找什么借口。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身在囚笼,情非得已”。
大周朝的平民侯,倒不见得是为自已本身。正如贵族侯一脉,不希望自已的子孙牧牛卖马,与平民相等。平民侯也不希望自已的子孙后代,注定要耕地织衣,过贩夫走卒的曰子。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自然有不同的效果。忠信侯这封信,说的情真意切,几乎扣中了刘秀的姓子。一封书信下来,刘秀也为之动容,心中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
“罢了,罢了……”
刘秀长叹一声,将信折好,收入怀中。摆驾回了东宫。
……三十八封王侯文书,加上众多大小官吏的文书,造成的轰动,足以让六部各级官吏,重新审视方云封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