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志看在眼里,干脆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陶然儿的手,大有与她同生同死的气势。
陶然儿呆在那里,她快速地看了李信志一眼,那一刻,她真的特别感动,特别幸福,她真想就这样扑进李信志的怀里,大哭一场。
他的手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到底要如何化解, 她要如何做,李大娘才能原谅她?
因为不能与李信志拥抱在一起,陶然儿只能用手指紧紧地握住李信志温暖的大手,充满感激地看着他。
李信志却是充满愧疚地看着她,他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着,陶然儿虽然听不到,却感觉到他在向她说“对不起——”
陶然儿心中酸楚,她用眼睛告诉李信志,相公,你不要向我说对不起,你身为江南的帝君,选择站在我的面前,反抗你娘的暴政,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是大孝子,让你走出今天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了,我很满足,也很快乐。
因为在这一瞬间,互相理解,一直压抑的爱意如同决堤的洪水,两个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如同化不开的糖丝。
李大娘看到这一幕,更加愤怒,气愤让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身体摇摇摆摆,她脸色铁青,双肩颤抖。
她咬着牙,额头仿佛乌云密布的雷霆,对李信志咬牙命令道:“信志,你快,杀了这个女人!”
李信志仿佛聋子一般,没有听见。
李大娘气得糊涂了,想着陶然儿这个狐狸精,让她孝顺的儿子如此不听她的话,变得不孝顺了!
无奈之下,李大娘只好转向刚刚相认的李三,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三儿,你哥不听话,你听娘的话,这个女人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你快替你娘杀了她,替你父亲报仇!”
李三也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看着李大娘,微笑着关切问道:“娘,这些年,你的身体还好吗?”
李大娘气得身体哆嗦,对李三骂道:“你也不听我的话?!小七也不听我的话!我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好个屁,我快要被你们气死了!”
李三仍旧是性格很好的样子,温和地说道:“娘,既然大哥,我,还有小七,都不听你的话,那么肯定就是你不对,娘,不对的地方就要改正。”
李大娘气得心脏一阵阵疼,她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对那些黑衣杀手说道:“你们,快,给我杀了这个死女人!”
那些黑衣杀手互相看看,李信志是江南的帝君,因为刚才要杀害陶然儿的事,已经与太后翻脸了,作为杀手,第一要义就是要知道谁是主人,他们自然知道,太后虽然厉害,但江南一直是李信志当家,李信志之所以让太后看起来厉害,那是因为他是大孝子,他在让着她。
太后不能得罪,真正的大主子也不能得罪,所以杀手只好装聋作哑,如同木偶人一般,保持着待命的姿势,事实上却一动不动。
太后看到杀手们不听她的话,不由怒火中烧,她眼前发黑的频率越来越快了,心脏也越来越难受,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对他们咬牙说道:“你们,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哎哟——”李大娘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看到李大娘气得直接晕倒在地,李信志慌了,立马叫宫女将李大娘扶了起来,对她们吩咐道:“快,送太后回宫!”然后又十分紧急地叫来两个医术最好的太医,对他们吩咐道:“快,去给太后看看。”
一杯茶的功夫后,太医回来复命,告诉李信志太后只是气得厉害,急怒攻心,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暂时起不来床,最近几天,需要卧床休息。
听到这里,李信志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一个家臣突然说道:“太后能够卧床休息最好,不然跑到议事大厅来,喊打喊杀,真是吓人哪。”
他这一席话说出来,有几个朝臣笑了起来。
另一个朝臣回道:“如果杀了属国的继承人,江南有何面目见天下人?”
李信志看了看陶然儿,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重新回到龙椅坐下,对她说道:“公主,有什么事你请说吧。”
陶然儿点点头,李信志吩咐身侧的宫女几句,陶然儿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对他说道:“启禀帝君,我想将末朝的国号改掉。”
国号改掉,李信志愣了一愣,看向陶然儿,不知道她的用意。
陶然儿微微笑了一下,对李信志说道:“得老天庇佑——”她感激地看着他,面对着江南的所有朝臣,她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不能当面感谢李信志,只能说是老天庇佑,她继续说道,“我已经平定了暴乱,在我平定暴乱之前,我一没有兵马,二没有银钱,可是老天爷去在一夜之间给我送来了大量的银子,还有大量的人马,我真是感谢这个老天爷,我祝他鸿福齐天,寿与天齐——”
看到陶然儿俏皮地说着感谢某个老天爷的话,李信志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在感谢他,想着这丫头,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了,居然如此调皮,哈哈,她还是那么可爱!
陶然儿看到李信志苍白的脸上终于难得有了笑容,不由高兴起来,自己也灿然一笑,对李信志说道:“总之,托那位老天爷的鸿福,我已经平定了暴乱,但是我后来想了一下,之所以暴乱,是因为末朝的国号不好——”她又把“末”这个字带来的负能量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一席话将江南所有的朝臣说得都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一时之间,江南的议事大厅笑声不绝。
陶然儿在江南朝臣的笑声中,脸上如同开了染坊,红一阵白一阵,这些人,有什么好笑的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