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志呆了一呆。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他苍凉地问道:“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以为,我向江东称臣,是因为我胆小怕事,是因为我害怕江南打不过江东?不!你们作为我的兄弟,却没有一个人了解我,我之所以想向江东称臣,是因为我看着百姓吃了太多年的苦受了太多年的罪,我不想再开战了,你们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帝位,为了荣耀,为了名誉,为了权利,不顾百姓的生死,动不动就开战,你们可知道,这个乱世已经持续好几百年了!百姓流着血和泪一代又一代在苦难中过着日子,他们害怕房子再次被烧光,他们害怕粮食再次被军队抢走,他们害怕村里面又有抽走一百多个人去参军,他们害怕亲人被抢走,他们盼望着和平的到来!我们明明可以改变一个主意,换一种选择,就可以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太平生活,可是你们却不愿意。真是可悲啊可悲!”
李信志红了眼圈。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痛苦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一腔热血为百姓着想,在他的亲兄弟的眼里就是胆小怕事。
陶然儿理解李信志,这个世上,也只有陶然儿相信李信志说的话,他不是胆小,他不是怕事,他是真的希望为苍生谋幸福。
可是这天下,除了陶然儿之外,没有一个人理解李信志,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他们就是认为他胆小怂怕事,所以战争也不敢打,孙赫武安排一个使者过来传话,他立马就要跑到江东的都城去向孙赫武称臣。
李信海李信隐小七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因此,他们才守在江南皇城的宫门处,阻止李信志代表江南去向孙赫武称臣。
李信海冷冷地说道:“总之,我们几兄弟的想法是没有错的,我们商量好了,就这样办,大哥,所以,你还是请回吧。”李信海说完,手猛地伸出来,朝着立春宫的方向一指。
李信志呆了一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李信海,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气温越来越低了,冷风越来越凉了,越来越多的乌云,如同运了多年的烂棉花,在头顶上聚集,冰冷的雨点马上就要从天顶砸下来了。
李信志颤抖着声音说道:“在你们心中,早就没有我这个大哥是不是?在你们心中,我这样的人,也不配当江南的帝君吧?既然这样,你们干脆杀了我,自己来当江南的皇帝啊,这样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像现在这样为难。”李信志一时之间被刺激得太厉害,情绪有些失控了,他伸着双臂,激动地向李信海迈进一步,信任自己的兄弟,结果换来背叛的下场。
李信海却不急也不恼,缓缓地说道:“大哥,误会了,大哥永远是我们的好大哥,也永远是江南的帝君,只是现在大哥的想法有问题,在做错事,我们为了大哥着想,为了江南着想,只能这样做,大哥,大嫂,我看你们就暂进回立春宫休息一阵子吧,至于江南其它的事情,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了,这些年来,你们为了江南忙进忙出,早就十分疲倦了,所以不如趁着这阵子,好好休养身体,来人啊,送他们回去。”
李信海慢腾腾地说了那么多,声音也不大,可是听在陶然儿和李信志的耳朵里却仿佛晴天霹雳,李信海他们是打算幽禁他们,软禁他们?他们要将她和信志困在立春宫里?!
李信志大喝一声,全身颤抖起来,他怒目瞪视着李信海,对他们大声问道:“你想幽禁本王?!”
李信海拱了拱手,眼皮垂下来,不急不慢地说道:“不敢,只是想让大哥和大嫂休息。”
几个如狼似虎的将士已经将陶然儿和李信志团团围住。他们是再也别想着离开江南皇宫了。
李信志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你们所有人的主意?!”他感觉陡然间身体炸裂开来,身上有无数小伤口,同时都在往外面渗血。
小七和李信隐也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我们这是为了大哥大嫂好。”
李信海伸出手,朝着立春宫的方向一指,冷声说道:“那么,请大哥大嫂回立春宫吧!”
明亮的刀箭在阴沉的天空下闪闪发光,它们就摆在陶然儿和李信志的面前,他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