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在此刻也淡淡的笑了起来，他将军帽放在了一边，没有用手整理自己的头发，金发已经长至耳际，看起来比他平头一丝不苟的时候多了几分平和，如蓝宝石般的眸子隐藏在细碎的刘海中，此刻的他的样貌让艾伯特有些恍惚。

听他说：“我不后悔，但我做不到与帝国为敌。这是涉及到信仰和血脉的战争，我还姓维茵，我没有理由。可对于之后的结果，我会和其他人一样接受。”

艾伯特听出他的用意：“你要保持中立？”

“嗯。”

艾伯特看着面前年轻英俊的男子，沉思片刻后问：“可这个结果呢，你要用什么态度面对？”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耶格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不会容许他考虑太久，在谈判失败的时候他便有所预料。他说：“如果帝国失败，我将沉默。”

“可如果帝国胜利了呢？”

“如果胜利……”男人的眸子深沉一片，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他说：“我会用尽生命保护她的生命，倘若不能，我将和她共生死。”

艾伯特听着，有些触动：“即便她不会再爱你？”

耶格的眸色更沉，但表情更坚决：“即便她不再爱我。我一厢情愿，也要做到我的诺言。”

艾伯特凝视面前这年轻的男子，有些恍惚，倒是耶格在深思这件事之后又问他：“那个心脏的影响，没有办法消除？”

艾伯特思考着：“从多年来的研究中依旧没能解析它的基因构成，可它即便分裂依旧能跳动几百年，并且对兽人产生影响，这一点足以说明它的影响力巨大。林蒂萝这个样子，很有可能……”

“谁告诉你的这些事？”

“英吉尔。他继承城主之位后，应该是看了他父亲留下来的遗物。这件事很重要，整个帝国只有艾坦家族的继承人以及皇室继承人知晓。”

“英吉尔……”耶格念着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个人，也是因为蒂萝才会记得他。可是：“为什么蒂萝会……吃掉这半颗心脏？”说到吃掉二字的时候，他有些哽。

这让艾伯特的表情顿了顿，他深呼了一口气：“你果然敏锐。”

耶格的双眼似暗含着光亮，等待这个回答。

艾伯特不打算隐瞒，直言：“这件事要从皇室追杀林蒂萝说起。那时候林蒂萝逃到格萨斯城，帝国要求艾坦军方给予配合。但当时英吉尔找到了我，告诉了我关于骷克王心脏的事，他预料到林蒂萝会和帝国对立，兽人必然会冲破北荒，第一个受难的必然是格萨斯城。所以他早早决议要将心脏给林蒂萝，并与她结盟。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死，至于为何林蒂萝会……我也不清楚。等我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林蒂萝已经昏迷过去了……”

耶格放在桌面上的指尖明显一颤，声音还算理性思考着：“所以你之后和她一起伪造了爆炸，假意归顺帝国，但实际已经在等待这一天？”

“没错，我别无选择。格萨斯城永远在被抛弃，我是艾坦家族最后一代人，我应该做些什么，让家族守了几百年的城摆脱这如浮萍的命运。战争必然会发生，而我选择了其中一方，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耶格说，“可是你们有多大的把握？在这个科技战争的时代，格萨斯城的兵力不足以与帝国抗衡，至于兽人，我见识过它们现在的强大，可据我所知它们现在的数量大不如前，并且还在北荒之地呆了几百年。几百年前尚且可以勇猛，但几百年后的科技进步，军事装备升级，真正交战之后一定没有城门时那样顺利。”

艾伯特没有沉默，只笑：“你是将军，你的看法非常全面。可有一点你错了，不和帝国结盟，还有灵山。很快灵山的谈判者便会赶到。”

“灵山？”听到这两个字，耶格本能的出现敌意，“蒂萝敢和他们合作？科达米斯人野心勃勃，兽人到时候无疑依旧是障碍，据我所知，他们对异族的包容性更少。”

“你说的这一点我赞同，可这一次对方提出了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