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呢。想通过这件事告诉自己什么呢。
不管林黛玉怎么想,林雨桐在心理上,觉得自己多少对林如海有了交代。
等一切都准备停当,一家人启程去了姑苏。
天冷了,即便是江南,景色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林雨桐和林黛玉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马车里面该有的都有。除了主子,屏风隔出来的‘客厅’里,还能坐下两个丫头。
而林雨桐和林黛玉,一人靠着一边的侧壁,歪在榻上。塌下面放着火盆,两人身上又盖着皮褥子,自然是不冷的。
林雨桐倒是想跟弟弟一起坐,两人说说笑笑倒是不寂寞。跟林妹妹,这个高大上的才女,林雨桐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沉默的走了半天,林雨桐就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饮泣之声。她被摇晃的有些发晕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一瞧,人家林妹妹又哭上了。
哭个毛线啊!这又是为了什么。
“哭什么!”林雨桐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好。“这好端端的,谁又怎么你了。”她整个人都有些暴躁。
“姐姐可是不喜欢我。”林黛玉用帕子捂着嘴。这种要出声又偏压抑着不出声的声音,最叫人难受。
林雨桐都被这么直接的问话给问的没脾气了,“我怎么不喜欢你了。”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林黛玉眼泪就又下来了,“姐姐别诓我,你一上车,就没看我一眼。”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就听林黛玉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娘,所以……”
这是偏到哪里去了。
林雨桐赶紧打住她的话头,“你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真是怕了她了。
她看着林黛玉那哭的通红的眼睛,一会子叫林如海看见了,还以为自己欺负他的宝贝闺女了呢。可怎么跟她解释,难道说我跟你没有共同话题。这话一出口,林黛玉一准能哭晕过去。
林雨桐揉了揉额角,叹道:“我这一上来就晕车。好容易躺在这里迷糊过去了,不用醒着难受了。你就给我哭醒了。我说妹妹,不是姐姐不喜欢你,是你不喜欢姐姐我吧。我这罪受的。”
林黛玉顿时就收了眼泪,打着嗝,瞪圆了眼睛,看着林雨桐。像是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林雨桐翻身,把背留给她,“你可别哭了。你再哭,我就真该哭了。你道这晕车好受啊。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话,实在是晕的人心里直犯恶心。”
今儿就是不晕车也要晕车。这种解释最省口舌。她冲着屏风那边的丫头道:“你们都是死的,不知道劝劝二姑娘啊。”然后才对黛玉道:“叫丫头们给你擦脸敷眼睛。真疼姐姐就乖乖的。让我歇一会子。”
等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林雨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林妹妹不是女神,是祖宗唉!
真是惹不起。
不过晕车的借口不错,一路都不用去找话题去跟林妹妹说话了。她真是怕不小心说错话啊。
林雨杨在中途打尖的时候还专门的问了一次。他心里还纳闷呢,这长姐从来都没有晕车的毛病,怎么现在倒突然晕车了。
等一见到林雨桐的眼色,多少有些明白。还跟林如海解释:“我姐这晕车就是一阵一阵的。看遇上什么事吧。我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姐姐急着进城给我抓药,就一点都不晕了。”
急着给他抓药是真事,但不是晕车。而是大半夜的拿着菜刀逼着人家租马车的车夫跟她跑了一趟……
第15章 红楼(15)
林雨桐听着弟弟的解释,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那是姐弟俩还住在庵堂里的时候,弟弟发烧了,偏他人又清醒着,想用空间里的药都没法拿出来。那水只能强身健体,但想要立竿见影的退烧,是没有这样的效果的。那时自己关心则乱,怕烧坏了弟弟的脑子。就急着去城里找大夫抓药。身上为数不多的银子要抓药用,车夫又不肯赊账。林雨桐急了,拿着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恐吓对方要是敢不去,就死在他家里。对方又不是什么恶人,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人。这才带着她去了城里。后来,赚了银子,第一时间就给了人家二两。算是十倍偿还了。
不过,这件事之后,姐弟俩再搬到村子去住,再没人敢欺负他们了。
还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概在大多数人眼里,自己就是那不要命的吧。
如此凶悍的名声,只怕是藏也藏不住的。
跟林妹妹在贾家的不妥当比起来,自己这样的,放在闺秀中才真是离经叛道的吧。
那么自己的便宜父亲林如海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又想要怎么安置这样的自己呢。林雨桐多少还是有点好奇的。
在小门小户,抛头露面的女子是不少的。都是生活所迫嘛!
可等过上几年,自己那些为生活所迫又能被多少人理解呢。这是不是也会成为别人攻讦自己的借口。
林雨桐将视线落在林黛玉身上,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十几岁,自小失去母亲,离了父亲,寄居在别人家,不得自由的姑娘罢了。人家如今好歹回来了,如果因为自己在林家,让她依旧觉的日子不好过,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对小姑娘,好似自己要求的有些过分严苛。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哪里能不交流呢。
试试看吧!
等马车再走的时候,林雨桐将酸梅塞在嘴里,试图跟林妹妹说会话。
天气,吃食,衣裳,首饰,都是比较保险的话题。不会触动敏感的神经。
林雨桐笑道:“听说北边冬天特别冷,妹妹在京城住了几年,觉得怎样。”
林妹妹看了林雨桐一眼,能感觉到从这位长姐身上发散的善意。她抿嘴一笑:“可不是冷吗。屋外面都有长长的冰溜子。我等闲是不出屋子的。”
“父亲迟早要回京城的。京城的宅子也要提早的收拾出来。我看,别的倒罢了,这地龙,火炕才是顶顶要紧的。”林雨桐有些感触的道:“如今在扬州姑苏,我且抱着火炉不愿出去。到了京城,且要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