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何小婉的妈抱着清辉,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呼喊着女儿。
金大婶睁着眼睛,牙关紧闭浑身颤抖,下一刻好像要闭过气去。
忙了这个忙那个,还没忙活过来呢,一直看起来情绪还在控制范围之内的金老头,猛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爸!”英子过去,赶紧将人扶住。林雨桐急着给按压穴位。
金大婶这才喘上气来,哭了一声:“老头子……”然后才嚎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这一家子怎么活啊?”
边上看热闹的把金家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这个说别哭了,赶紧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吧?那个说,老四不是认识人?找找关系去啊。还有的在后面嘀咕,谁知道都干啥坏事了,要不然人家能平白无故的抓你?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扭脸对老二道:“家里二哥看着,看住妈和老五,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许出家门,跟谁都别多话。别犯口角,别起争执。这个时候一个不好,就真能要了我三哥的命。夹起尾巴做人……”
金老二一拉住老四:“这事你别掺和,我去想办法……”别再把这个的前程也给搭进去了。
四爷拉开老二的手:“这事……你办不了。我跟桐桐去,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林雨桐见金老头缓过来了才道:“爸,放心!不会把命搭进去的。只要人在,咱们就有盼头是不是?”
金老头睁开眼点点头,是!老三是混!但他真的罪不至死。要是判几年他半个字都不会说的,干过坏事就得接受惩罚,谁都是如此。没逮着算运道,逮住了就得接受。没啥可闹腾的。可这一打黑,再看那架势,还有带着枪来的,这就是打算随时击毙的。真要是被归入那一类,那就真的只有吃枪子也这一条路了。
曾经严打的时候,看过那些挂着大牌子游行的,也看过击毙犯人的。人死了,家人去领尸首安葬,是要掏子弹费的。
可要是老三真要是该挨枪子,他也是为儿子掏了这钱了。
可老三到底干啥天地不容的事了?
那外面混着的比老三缺德的多了,别的不说,就只张狼剩家的几个儿子,都成了村霸了,为啥他们没事,自己老三早就不混了,为啥还来抓。
这种种的不服气,不平衡,在心里翻腾着。
他这么想,金家的人心里此刻都是这么想的。
金大婶嗷呜一嗓子跳起来,“金西梅,你是不害死金家你不罢休啊!害了老二,差点逼死你哥,如今又来害老三……你……”
“妈!”金老二呵斥了一声,“你进屋里去!”
“老二!”金大婶胳膊指着金家的方向,“你要是妈的儿子,就跟我去,砸了郑家……”
“妈!”金老二走过去,低声道:“您要是想害死老三,您就嚷,您就喊打喊杀。您这是要坐实了老三是黑社会啊!”
金大婶张着嘴,瞬间就失声了。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她突然绝望极了:“人心咋能怎么狠呢。”
为啥老三折进去了?
肯定是郑家下手了!
人家为啥下手啊!
是你们得罪人了!
怎么得罪人了?
是你喊打喊杀,骂人家断子绝孙了!
可自己为什么会骂人家呢?
金大婶心里的这股子火总算是找到发泄口了,冲过去对着老大和老五就打。
“叫你翻口舌,啥正事没有,拨弄是非有你!”
“叫你二百五。人家说啥你就信啥!”
人绝望到某些时候,除了彼此的相互埋怨再也干不了其他。
金老二朝四爷摆手,“你去忙吧,家里有我。”
四爷点点头,拉着林雨桐起来,两人从人群里出去。人人都认定这两人肯定去县城找关系去了。不是说跟那什么副县关系很好吗?
可这事能求谁呢?
谁也不能求!
真要是去求了,那才是没分寸。谁肯为了你干涉司法公正?
这是要承担政治风险的。
有时候人着急了,就会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两人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事还不至于叫人没了理智。
该怎么做,四爷心里有数。
路上的时候,四爷就摇头:“老三想干净的脱身……不容易……”
确实有触犯法律的地方,就得接受惩罚,这是原则。
就是不提原则,只提亲情,从另一方面来说,为了以后更好,把那些过往都摆在明面上,罚了就算是过了,否则后半辈子永远都得提心吊胆。
而且,被人盯上了,就不是你想怎么操作就能怎么操作的。
要说真想一些办法,叫老三干干净净的出来也不是不行,但这谁都知道有问题的人你们偏保下来了。这事要触犯众怒的,也是触犯了底线的。人家就服气吗?以后隔三差五的逮住和混混,只要说人家在里面把老三点了,请老三去坐坐。别说一两月来上一回这事,就是一年有上一两回,也就够折腾的。人就没法干别的了。
所以啊!人想过的心安,半夜不怕鬼敲门也不怕人敲门,就得在规定好的框架里行事,半点也别逾矩。
四爷那么一说,林雨桐就懂了。她之前也是那么想的,咱是讲道理的人。犯了罪了,咱们该怎么判怎么判,但是吧,想下死手要人命,这事绝对不行。
可该去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