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游樱从明芦到须北,从野草到艳花,学业和情场一个都没落下;柏宁从国内到国外,从贫穷少年成为巨富养子,其中命悬一线,口蜜腹剑、数不胜数。

他们做着一个又一个选择,不停地前行,五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谁都没注意,就走到了如今所踏的道路。

然而变化又是如此之大。

在异国他乡乍然相见,连容颜都只与记忆中的少年时八分相符。

他们有些陌生了。

不过接下来不会了。

柏宁从前是自知天才,毫无根基的青脆冷傲,现在因权力、金钱的灌养,蕴出了矜贵华仪。

同一个人,不同的环境,气质截然不同。

但他一直,一直都在鼓励她。

游樱笑起来:“这得谢谢你啊。”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反抗、拒绝,只会痛苦地屈服,麻木地接受,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自由。

柏宁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一阵风,熊熊燃烧的心火,靠的是你自己那一点火星。

找回了熟悉感,游樱聊天就随意许多,她讲自己的眼睛,她的高度近视在高三毕业后做了手术,现在已经不用带眼镜;她在学校里的排名还算不错,老师都很喜欢她;她业余时间拍了几个广告,得意地说几乎都是一条过,也许她有些演艺天分。

柏宁讲波士顿的风景,讲他在名校中仍然一枝独秀,拉法尔是如何器重他。

他们好似一路坦途,未有艰辛,只有光明的未来。

宴会进行到尾声,隐匿身形的男人重新出现,告知有侍者前来寻人。

游樱起身,抱了抱柏宁。

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再有这样的巧合让他们相遇。

再见。

再见。

同当年一样,她没有不舍,他深深的留恋。

同当年一样,他没有伸出手去,再最后握她一下。

柏宁和他的父母外貌全然不同,上天对他们二人的五官精挑细选,最终弃之不用,为柏宁亲自雕琢。但他终究从生养他的女人男人那里继承了一点东西。

譬如自卑。

因此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