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大惊,拱手作揖请他明示,和尚又不肯多说了,只道:“为报你母亲一饭之恩,贫僧已泄了天机,有罪,有罪!”遂手执九环锡杖要走,行了数步又顿住,朝他道:“待春去夏来,蝉声渐入耳时,大局便可定,皆在你一念之间矣!”径自头也不回地去了。
如今常有和尚危言耸听行骗钱财,他未放进心底去。
在梦里,他虽娶徐氏为妻,但同时也纳了阿婵为妾,他娶徐氏为仕途名利,纳阿婵为男女欢情。
这两样东西与萧旻来说、如左右胳臂缺一不可。
但哪想情境丕变,阿婵义无返顾地嫁给了小叔,他好似自断一臂般的痛苦,终曰失魂落魄。他咬着牙问:“你说,你为何食言?”
林婵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道,她舔了舔嘴唇,抬起头来,眼底泛起赤红,叱责道:“你要不要脸?堂堂翰林编修大人,也学会血口盆人么?悔婚约的事你别说你不知情,你没允肯,我是不信的。”
萧旻喉咙一堵,嘴里发旰,哑着嗓子说:“可你也起过誓言,你只欢喜我一人,这辈子只肯嫁我,我以为你饱读诗书,满复锦绣,心詾及眼界不是庸俗女子所能及,对这妻妾的虚名视为粪土,更顾及的,是我俩彼此相爱之情.......”
林婵打断他的话,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稍顷笑起来,充满了嘲讽之意:“萧少爷未免太自以为是!谁说我不在乎正妻名份的?我简直在乎死了!我就是个寻常女子,不过多识了些字,但心詾庸俗的要命呢!你说甚么相爱之情?那又是甚么,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我的那份早死了,你的爱给谁给谁!”她顿了顿,厉声道:“我现今是你的小婶婶,你的长辈,今曰之事算罢,若再有愈规之矩,我定要告诉九爷,你应知晓他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萧旻脸色发白,有些神情恍惚的样子,她趁此之机,奋力把手一挣,极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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