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有泪水溢出,慕小蓉见状,两只手抓着绳子,深吸口气后绷紧手臂使劲儿朝相反方向勒,醉汉脖子上青筋暴露,胳膊止不住抖动,那张脸憋得通红,没过多挣扎,只是身子稍微抽出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慕小蓉伸手试探了一下,紧接着踉跄从车上下来,打开后车门,拽着醉汉的腿,把他从车里拽出来,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其扔进后备厢,随后开车掉头回到了先前撞人的地点,原本以为会留下血渍需要清除,但雨水洗刷了地面,早已看不见任何痕迹。看来老天都在帮她,慕小蓉想把车开远些把尸体扔了,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来她想干脆开得再远些,她想把尸体扔在山上,山上应该没人会发现,但山离得很远。
车就这样在公路上一直开,一直开,直到天蒙蒙亮时,慕小蓉不得已只能拉着尸体回到了谷溪市。回到别墅已经凌晨六点多,全无睡意,她打开窗户,深吸几口潮湿的空气,让浑浊的大脑清醒过来,开始想着该如何处理尸体。
慕小蓉是公众人物,狗仔队形如鬼魅,经常会在她附近游荡,若是带个尸体到处跑很不方便,也很容易会被发现,所以要找个人来替她完成毁尸,这个人不需要有勇有谋,但要绝对忠心,确保不会出卖她。想来想去,慕小蓉觉得她的司机刘不德是个不错的人选。刘不德为人老实,从河南老家来到谷溪市打工,目前和妻子租房住,听说他的妻子怀了孕,应该很需要钱,毕竟光是靠开车挣不到什么钱。
窗外大雨滂沱,没有停的意思,慕小蓉来到书房给刘不德发了个短信之后静静等待,大概四十分钟后,刘不德来了。
“老板,怎么这么急着叫我?”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慕小蓉说着将车钥匙扔在书桌上:“这辆车里有具尸体,你去把尸体处理掉,用什么方法都好。”
“尸……”刘不德没说出后面的字,视线看向钥匙,又看向慕小蓉,咧嘴傻笑两声,提高嗓音说:“老板,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老婆快生了吧?以后孩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攒够了?总不能让孩子刚下生就跟着你们过苦日子。”慕小蓉指了指车钥匙,语气坚定地说:“我是看你平时为人老实,又够忠心,信得过,所以才打算交给你处理,这件事做成了我会给你一笔钱,回老家做点儿小生意不是很好?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干,走出这间屋子后忘掉我刚才所说的话,继续当你的司机。”
“我干。”刘不德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后,抬头说道:“我不会辜负老板的信任。”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对了风光无限,赌错了身败名裂。这一局你的赌注是正确的。不过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妻子,如果被人知道后果怎样,不用我多说吧?去吧,越快处理掉越好。”慕小蓉拿起钥匙塞到刘不德手里,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这具尸体可能来自陵镇,去查查,看有没有妻儿。”
刘不德走后,慕小蓉绷紧的神经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整夜未眠,原本有些困倦,但为了不让周遭的人发现异常,她依旧如平常那样,去公司开会、录歌、出席节目、参加商演、拍摄mv,忙碌的生活几乎让她忘记了那场车祸,那具死尸。
2、尸
那场雨如预期,连续下了两天两夜,谷溪市很多街道积水没过脚踝,上游更为严重,许多家电、死猪死鸡死鸭顺着谷海漂了下来,工作人员在清理海面垃圾时意外打捞上来几具腐尸,随后转交警方进行调查。
慕小蓉在录音室里听经纪人说起了这则新闻,当时经纪人还顺口问了句:“你那辆凯美瑞哪去了,最近怎么没看你开?”
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想着刘不德不会是把尸体扔在谷海了吧?强装镇定熬了几个小时,期间录歌跑调、走神、唱错词状况百出,终于熬到了晚上。回到别墅第一时间拿电话打给刘不德,对方却迟迟处于关机状态,连续拨打了数次,始终未能接通,最后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琢磨着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被警察抓了?没准此时刘不德正被关在审问室里,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特警不断逼问着他,他已经濒临崩溃,惊恐地看着特警欲言又止几次,最终颤抖地说:“是慕小蓉让我去处理尸体的。”
接下来几日,慕小蓉连夜失眠,变得有些神经质,总感觉身边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仿佛是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有些平日里讨厌她的人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仿佛在心里唾弃“看你还能风光多久,警察马上就会来抓你了”,听见街上有警车经过,她都会紧张得浑身发抖。
幸运的是,警察迟迟没来找她,两周后,刘不德出现了。
“还以为你被警察抓了,怎么电话老是关机?”
“我不会撒谎,一撒谎就结巴,怕有人打来察觉到什么,所以干脆关了机,这些日子我连家都很少回,吃喝拉撒都在车里解决。”
“事情办妥了?”
“原来处理尸体并不像影视剧那样简单,开始我想了好多方法,比如趁着夜深人静去荒郊野外抛尸,比如用硫酸把尸体烧掉,把骨头洒向谷海,比如切碎了尸体,煮熟了包成包子给野狗吃,但是仔细想想,第一个方法最简单,不过治标不治本,谁也不敢保证日后永远不会有人发现尸体,后两种方法操作起来又太困难,我不知道哪卖硫酸,更没有胆量把尸体切碎。有天我路过一家化工厂,琢磨这里面应该有卖硫酸的,于是去跟门卫打听,门卫听说我要买硫酸,以为是被老板拖欠了工资,想要……”
“过程可以不必说的那么详细,告诉我结果就好。”
“成了,郊区农村那边不流行火葬,家里死了人都会放在棺材里埋起来,我找了处坟地,趁着夜深人静挖开,启开棺木,把尸体扔在棺材里又重新埋好。那是座新坟,里面是具女尸,还没完全腐烂,他俩正好有个伴。”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能想到这个方法。对了,那具尸体的家人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