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没好气的横了唐越一眼。
“好好,是我的错。”
唐越好脾气的抬手揽住苏岩的肩膀往外面推:“走,出去吃饭,你的胃不好,不能饿。”另一边和苏乐乐使眼色,苏乐乐领会其中意思,连忙跟了上来。
饭桌上,苏乐乐埋头吃饭,苏岩靠在椅子上抽烟,拧眉看着远处,目光飘渺,一直没说话。她下午那会儿好像是看到陆辰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唐越喝茶,瞧向苏岩:“心情很差。”
“还不是乐乐的事。”苏岩抽完一根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喝了口茶叹气:“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今天,她差点吓死,生怕苏乐乐真出点什么事。
唐越笑的眼角皱纹都浮现出来:“你也有害怕的那一天?简直不可思议。”
苏岩瞧着他,手指缓缓摩擦着茶杯边缘,半响后耸肩无所谓的笑:“每个人都有软肋,我的软肋就是乐乐。”苏乐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就抬头看过来,他满嘴的油一脸迷茫。苏岩翘起嘴角,幸好,她决定了留下这个孩子。“吃你的饭。”
苏乐乐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和糖醋鱼战斗。
“最近店里找事的挺多,各个部门都盯着,有办法吗?”
唐越喝完了杯子中的茶,放下茶杯,也抽出一根烟点燃,凑到嘴边抽了一口,缭绕的烟雾中他微微眯眼笑道:“也就这两天的工夫,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唐越有些手段苏岩是知道,最近上面是换了一批人,苏岩抬头看了眼唐越,他看着远处嘴角含着笑倒是一派悠然。担心也就放回肚子里,唐越会有办法。
“那就好。”
苏岩视线落到了埋头吃饭的苏乐乐身上,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挑起嘴角忽的就笑了起来,过去十年了。
十年时间,多么深刻的恨都能淡忘,不是么?
“最近搭上一条线,挺大个人物,能攀上那位就不得了。”唐越微微眯了眼睛,脸上的笑渐渐收敛,他把烟头暗灭在桌子上。深刻的眸光在窗外遛了一圈,最后又落回苏岩的身上:“苏岩。”他长长叫了一声,盯着苏岩的目光意味深长,停顿了好半天:“不用担心我,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只要我活着,就没人敢动你和乐乐。”
苏岩看着唐越的眼睛,那是一双经过岁月沉淀的眸子,沉而深。
唐越低沉悦耳的声音继续响着:“苏岩,你不用想那么多。”
苏岩抿了抿嘴唇,脸上的笑渐渐散去。半响后,她移开了视线,唐越的目光沉重的让她无所适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扯起嘴角却并没有笑出来,无声的做了个表情,她开口:“……谢谢。”
吃完饭苏岩并没有再去店里,唐越开车送她回去。车子停下,苏岩推了推睡的迷迷糊糊的苏乐乐:“到家了,赶快起来。”
苏乐乐早就过了让苏岩抱的年纪,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的去拉车门。苏岩连忙伸手打开,也跟着望下去,脚还没落到地面上,身后唐越忽然开口了,他的嗓音有些哑,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清晰:“还是不想嫁给我么?”
苏岩心中惊慌,待回神已经跳下了车。她手指紧紧抓着车门,咬了咬嘴唇半响后才回头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唐越那张脸越加的沉静。他微微笑着,静静看着苏岩。
“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苏岩,嫁给我,你都会得到。”
苏岩盯着唐越,抿了抿嘴唇,喉咙有些发干。
“妈妈——”
苏乐乐揉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哼哼:“我想回家睡觉,快点!”
苏岩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黑夜深的遥远而深邃,严严密密的笼罩在大地之上:“以后再说吧,唐大哥。”
苏岩拿起包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她回头。隔着玻璃和唐越对视,她弯起嘴角到底还是笑了出来:“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哥哥。”
没有什么关系能比亲情更牢固,而唐越也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只不过是一直得不到才锲而不舍。苏岩了解唐越比了解自己都多,她知道唐越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家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苏岩拉着苏乐乐的手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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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以为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再遇到陆辰东,毕竟过去的十年,他们都没有交集。这个世界不算大,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小,可万万没想到,世界就是那么小。
周六周日两天放假,苏乐乐也没有去学校,至于到底学校会如何处置。苏岩现在也没什么好担心,大不了转学,她也不指望苏乐乐的学习成绩能造出什么本事来。
周日晚上苏岩刚进店,唐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安排几个干净点的姑娘去405,我和客人马上过去。”
苏岩脚步一顿,随即回道:“我明白。”
苏岩在夜总会工作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这点规矩都不懂,唐越吩咐她照做就是。挂了电话,苏岩就打电话给沈经理,亲自过去带人,她一开始也是做陪酒。在这个肮脏黑暗的地方待的久了,苏岩就学会了那套做事方法。
这边刚刚安排好,沈经理就打电话过来七号包房有客人闹事。苏岩踩着高跟鞋匆匆就过去了,还没进门迎面一个酒瓶就砸了过来,苏岩反应极快的侧身躲避。玻璃瓶砸在门槛上,溅起无数玻璃碎渣,下一瞬间苏岩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有黏腻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糊了她一眼。
“苏总?”
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怯生生的一声喊,苏岩抬手擦了下脸颊,昏暗的灯光下白皙的手背上鲜红血迹十分刺眼。刹那,苏岩脸就变了。
“呦?这是几个意思?”
苏岩抬头环视这个包间,七号包房是夜殿的贵宾包,昏暗的房间里仅能看到的几个人,都是熟面孔。苏岩心里郁闷,今天这打是白挨了,看了一圈,她就笑出了声:“怎么闹成这样?”
她抬手又擦了下脸伤上的血,抬头就往前走去,高挑身材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
“没什么意思,哥几个花钱找妞陪酒,妈的不是让来做摆设的。他妈的不会唱歌就算了,连喝酒都不会,摸一下就甩人耳光,做□□还立牌坊也是醉了!”
站起来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苏岩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扫去酒桌上的酒瓶子,哐当声响中他仰靠着腿搭在桌子上,趾高气扬:“他妈的信不信老子带人砸了你这店,让你在b市混不下去!”
苏岩顺势看过去,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姑娘争哭的梨花带雨。她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楚楚可怜的美。一张脸生的十分精致,清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