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试着活动伤到的脚腕,经过医生辣手摧花,疼痛真的减轻不少。
周徐礼目光下落,清凉的视线扫过女孩白嫩的脚,虽说骨节复原,但一时肯定无法恢复到能正常走路的程度。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动几下,启唇问:“家里有人可以帮忙吗?”
陆宜宁想起医生的医嘱,回来需要冰敷,等消肿后又要热敷,她一个暂时伤残人士,活动起来是挺不方便。
“我一个人住。”她舔了舔嘴唇,意味不明说,“单身贵族也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周徐礼掀了下眼帘,伸手解开安全带,在陆宜宁疑惑的注视下,绕到副驾驶,打开门,夜晚沁凉的风灌进来,驱散了她脸颊升腾起的燥意。
他侧过身子,垂眸和她对视两秒,表情认真正经,“我帮你处理好,再回去。”
陆宜宁眨眨眼,知道反驳无效,提起扔在一边的高跟鞋,没伤到的脚先迈出去。刚落地,她以为万事大吉,谁想裙摆卡在车座的缝隙里,有伤的脚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制往后仰。
周徐礼眼疾手快扶住她。
男人的手指带着凉意,指腹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却像燃着一簇簇的火苗。
陆宜宁眨眨眼,心思微动,格外注意分寸退后一步,压低声线说:“周老师,我们靠得太近了。”
周徐礼眯起眼,松开握住她小臂的手,嘴角的笑容很淡,“这算是回击我?”
陆宜宁摇摇头,想起他口中的宝宝,她不是个喜欢趁虚而入的人,再说周徐礼今天所做的一切说不准是想还她个人情,如果自作多情了,显得多不好。
上到电梯,按下顶层二十五楼。
当初买这房子就是连带阁楼,改装成复式lof,陆宜宁亲自找的设计师,亲自监工装修,第一桶金买来的房子,她可不想随意了事。
指纹解锁,陆宜宁深知待客之道,推开门让周徐礼先进去。她翻开鞋柜,找出一双给陆伯源买的拖鞋,“给我爸准备的,但是他一次没来过。”
撕开包在外面的塑料纸,陆宜宁把鞋放在地上。她说完,甩掉累人的高跟鞋,赤脚走进客厅。
周徐礼挽起衬衫衣袖,问了盥洗室的位置,走进去环顾一周,没找到毛巾。他转身回客厅,原本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的姑娘抬起脑袋,“怎么了?”
“没找到毛巾。”
陆宜宁坐直身,趴下腰在茶几下面的抽屉摸索,最后抽出两块粉色正方形的,新毛巾。
“用这个。”她递过去,眼巴巴盯着他看,“周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周徐礼坦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女孩大多外表和年龄不太相符。”
陆宜宁秒懂他话中的意思,歪着脑袋笑说:“谁还不是个宝宝啊,女孩子就该捧在手心上宠的。”
周徐礼想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缩小无数倍蹲在手心里的场景。
他抬了抬眼皮,沉默地转身走去厨房。垂至身侧的手却不着痕迹握紧,拉开冰箱门,拿出冰袋。
捧在手心里大概要缩小到比冰袋都要小。
周徐礼瞥了眼手里的东西,闭上眼试图把想像的场景驱除出大脑。
“……”
陆宜宁弯腰拿起冰袋敷在脚踝上,手上的动作很轻,嘴角轻抿住,表情专心认真。敷到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后,青紫色的肿块渐渐消退,换上热毛巾活血化瘀。
周徐礼晚上要回去备课,明天有本科生的古代文学鉴赏。
陆宜宁察觉到他有事要离开,“周老师,明天下午的拍摄有时间吗?”
周徐礼:“大概三点钟左右下课。”
“好,那我等你哦。”她递过去他的西装外套,“明天见。”
周徐礼轻点头,穿上衣服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的姑娘不咸不淡提醒,“周老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男人颀长的背影顿住,慢慢转过头,手指在口袋中握住手机,“我有照片,你要看吗?”
不知道吴凌当初是怎么和她说的,经过几番谈话,隐约猜得出她把宝宝当作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周徐礼无奈笑了笑,神态有些散漫,很快,注意到陆宜宁一直沉默不语,“吴凌当时喝醉了,和你说的话自己都记不清,你不要当真。”
陆宜宁嘴唇动了动,“算了,照片看起来没效果。”
有些人不上镜,而有些人太上镜。
她今天留给周徐礼的印象不算好,一对比,这差距日后想弥补都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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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陆宜宁做了个不好的梦,梦回十八岁,她翻墙跑出校门直奔陆伯源的婚礼现场。
和现实相反,她没有成功地搅黄他们的婚礼,反倒安静地站在观礼队伍中,看他们甜蜜恩爱,自己默默流泪。
然后和祁蕙坠入爱河的陆伯源,被蛊惑,选择抛弃她。千金小姐一日间沦落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陆宜宁追在他的车后,哭着喊着求他不要抛弃自己。
最后实在受不住这狗血剧情,陆宜宁睁开眼醒了——一定是最近看的电视剧太狗血,以至于梦中都是千金小姐落难的剧本。
下床洗漱吃饭,脚上的伤好了大半,勉强可以两只脚一起走路。
陆宜宁打开群消息,昨日写稿子的小姑娘把稿件上传,标注了需要配图的部分。她只需要按照要求拍摄个人和群像,最后发给林嘉的助理。
放下手机时,门铃响起。这个时候谁会来拜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