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你歇着罢,本王去书房。”
他拔腿走了。
姜蕙此时才掩嘴一笑。
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跟他提癸水呢。
更稀奇的是,他还听自己说,不曾露出厌恶的样子,且今日对她家人也不错,她想了一想,与金桂道:“挑些做鞋面的缎子来,再量了殿下双脚大小。”
金桂知道她要给穆戎做鞋子了,笑着应了一声。
宁温终于从海津回来了。
带着两个侍卫,披星戴月,等到王府时,三个人都显得很是憔悴。
穆戎问起做什么。
侍卫道:“回殿下,属下随宁大夫去了海津的岩山洞,白天夜里的守着,才逮到那东西,宁大夫说是叫金线蛤蟆,有两个巴掌般大呢。”
穆戎嘴角抽了抽。
听宁温那会儿一本正经的,还当去做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去抓蛤蟆。
这蛤蟆难不成能治蛊毒?
“你们下去罢。”穆戎摆摆手。
宁温在另一间房里配药,府中什么药材都有。
姜蕙听说了,前去看他。
见到他面青眼黑的,吓一跳:“宁大夫你还是去歇息一天罢!”
“无事。”宁温笑笑,“回来路上在车上歇了会儿,你的毒要紧。这解药可不是配一次就一定成的,有时候或许要几次。”他顿一顿,“看看反应才知能不能去尽了。”
姜蕙打趣:“那我这小命还难说呢。”
“必不会叫娘娘有事。”宁温正色,“我今次抓的金线蛤蟆便是专克蛇蛊的。”
“宁大夫懂得真多呀,我一早说你会成神医的。”
宁温一笑:“神医不敢当,神棍还行,我旁的不会,就会糊弄一下人。”
姜蕙哈哈笑起来。
穆戎立在窗口,见到这二人如此随意,这脸也越来越沉。
姜蕙走出来,见他在外面:“殿下怎也来了?”她一边吩咐银桂,“去厨房叫厨子准备些吃食端给宁大夫,路途劳累,别太过油腻了,清淡些。再有,备些热水,我看他应是许久不曾洗澡。”
话里话外都很体贴。
当他死的?
穆戎冷声道:“本王早吩咐过了,不用你操心。”
“哦?”姜蕙笑道,“那最好不过了,我是怕宁大夫万一劳累晕倒呢。”
只是为自己的命?
姜蕙见他上下审视自己,眉头一皱,莫不是这人还会吃味?可宁大夫为救她跋山涉水的,她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更别说,还是她铺子里的大夫呢。
她眼睛一转:“是了,再给宁大夫准备些衣服。”
穆戎喝道:“他自己不会换?他包袱里定是有的!”
看他这脸色,姜蕙直乐:“万一没有呢,宁大夫是客人,备些衣服怎么了。殿下,你莫这么小气。”
小气?
穆戎脸都黑了:“本王会舍不得几件衣服的钱?”
“那是为何不肯啊?”她问。
穆戎无言以对,拂袖道:“随你。”
他大踏步走了。
姜蕙轻声笑起来。
宁温过了两日才把解药配好,拿来个姜蕙。
姜蕙正当要吃,穆戎先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才把药丸给她。
姜蕙就这水吞服了。
一时也没有动静。
穆戎问:“这可正常?”
宁温道:“蛊毒我也没解过,只见过旁人如何做的,寻常人服下去……”正说着,就见姜蕙啊的惊呼,他转过头一看,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喉头间吞咽了两下,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那颜色暗红,溅在地上,刺激的穆戎一下子跳起来,伸手就揪住宁温的衣襟:“你到底给她吃什么了?怎么会吐血?”
宁温的脸也有些白,但他尚算镇定:“这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穆戎用力把他推得很远,几步走到姜蕙身边,扶住她道,“阿蕙,你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