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起来,这还是太傅府邸之上闹剧之后,夜荼靡和千燕婉首次面对面的说话。
夜荼靡的视线落在千燕婉身上,然后又从千燕婉的身上移开,慢吞吞的落在了跟着千燕婉身后一起走过来的沈毓柔还有宋彩袖二人身上,脸上的神色很是微妙。
夜荼靡倒是没有想到,今儿她不过只是想要出来处理了襄阳侯府的事情罢了,现如今却是竟然会遇到了如此情况,这南诏帝都之中,他最为厌恶的几个女人,居然是扎着堆的都出现到这里都来了,怎么着,这是单挑不过,打算组团来和自己做对了?
这般想着,夜荼靡便是再次将视线重新落回了千燕婉的身上,唇角挑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得千燕婉心中很是不舒服。
因为夜荼靡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微妙,而且那其中的嘲讽意味也实在是太过浓郁了一些,落在千燕婉的身上,就像是在嘲讽她那么一个清白尽毁的女子,到底是为何能够做到如此不要脸面的跑出来出来露面的。
再加上千燕婉本身就有些心虚多疑的缘故,夜荼靡的目光,便是瞬间就让她回想了起来当日在太傅府邸之上,自己被刘祥合那么一个混账东西压在身上,被所有人看了笑话去的事情。
这是要夜荼靡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会去顾及了什么千燕婉的心情,索性便是直勾勾的戳着她的痛脚冷笑道:“啧,本郡主当是哪里来的无知货色在这里瞎咋呼呢,倒是没想到会是宰辅府邸之上的千家大小姐呀,怎么?千大小姐,你这脾气如此火气,一上来就是对着本郡主如此恶言相向,莫不成是因为太傅府邸之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又另外有了什么因果?所以这脾气才越发暴躁了些许?”
夜荼靡这话中深意,简直就是多了去了。
说什么太傅府邸之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又另外有了什么因果,所以先要我的脾气才会越发暴躁了些许的话,这不是在暗示着太傅府邸之上,刘祥合和千燕婉的丑事极有可能会害得千燕婉怀了身孕的意思吗?
自从那日在太傅府邸之上发生了那等丑事之后,千燕婉的清白便是一夕之间被毁了个干干净净,而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苦苦经营出来的美好名声,也是悉数化作泡影,完完全全就毁于一旦了。
好比是昨儿晚上,作为皇宫盛宴之上才艺展示的常客,千燕婉却是因为那件事情连着在乞巧盛宴之上展示了一曲才艺的机会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就等同于是毁了自己的所有人生!
哪曾想到夜荼靡居然是如此狠毒,还好意思暗示她是不是怀了身孕?!这可不明摆着就是在往她的心尖之上插刀子吗?
这到底是多毒的一张口舌呀?!
千燕婉一张脸都气绿了,完全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件事儿本来就是夜荼靡害的自己,夜荼靡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对着自己冷嘲热讽起来了?!
她气得疯了,一直以来佯装出来的矜持修养这个时候也再次被丢的干干净净,只能凭借自己的潜意识,口不择言的辱骂道:“夜荼靡,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有脸提及此事,若非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意陷害了本小姐,本小姐又何至于落到了现在这个凄惨至极的地步了”?!
夜荼靡才不管她这般接近崩溃的反应,正相反,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是表现的极为云淡风轻的,比起千燕婉的狂躁焦虑而言,夜荼靡的从容雅致,倒是与之形成了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
只不过看着如此不要脸的千燕婉,夜荼靡的声音也是隐约透了几分寒凉就是了,她唇齿张合,说出来的话也是越发刻薄得不留丝毫余地了。
“当真是好不要脸,太傅府邸之上的事情到底是谁一手策划的?想来千家大小姐你心中比本郡主更有数了吧,你会遭受那样的后果,无非只是自食其果罢了,而本群主也不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本郡主故意想要害了你一样,可真真是让本郡主长了好大的眼界啊!“”
若是论及武功,整个九州之上,除去了沈沐辞之外,兴许还有那么一两个隐居世外的高人能够胜过了夜荼靡,但倘若是论起口舌之争,夜荼蘼倒还真不见得逊色了谁多少就是了。
她这话说出来,简直差点没将千燕婉的话还气到爆炸,不过她自己总算也是清醒了几分,似乎是意识到夜荼靡说的话虽然是难听,但却是该死的竟然有些道理。
或者说,她也不是觉得夜荼靡说的这话是多么的有道理,只是因为现在知晓夜荼靡的身份证尊贵。所以哪怕是心中不满,她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胆敢去再继续忤逆了夜荼靡就是了。
毕竟千燕婉自己也摸不准,夜荼靡当日既然是那般轻易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那她手中可又是否握着了自己什么多余的把柄,毕竟从前面几次她和夜荼靡打过的交道算起来,她可没少在夜荼靡手中吃了亏。
千燕婉一时间没了反驳夜荼靡的话,只能是强迫自己跳过这个话题,压着满心的火气,重新两个人争执的点扯回在了襄阳侯府之事儿的身上。
“你休要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她拧着一双眸子,再也没有丝毫在众人跟前温婉静美的贤淑模样,而是满眼都是冷凝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夜荼靡给生吞活剥了一般:“本小姐方才是在与你争议襄阳侯府的事情,你却偏生是要戳了本小姐的痛脚,可见你不仅是一如既往的多管闲事,连你这心思,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歹毒的很呢!”
千燕婉虽然是语气愤慨,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害躁,生怕夜荼靡会当着在这里的众人的面,继续扯到了自己清白问题,害得自己越发无法回口,所以立马便是又满是憎恶的继续补充了一句道:“你现在也不要给我扯一些有的没的了,如今这是襄阳侯府的家事,你不过只是一个侯府的国公府嫡出千金,就算是御赐的郡主又如何?你还真当自己是襄阳侯府的什么人不成了?”
此言一落,她又迅速的将视线落在了后在一侧暗中打量着情况的姜家二爷的身上,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暗中示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