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笑点头,“你不用拿话别我,放心好了,我不作弊。”
“好,何时开始?”朱三爷问道。
南风看向元安宁,元安宁摇头。
“我先去寻个朋友……”
见元安宁摇头,朱三爷猜到她不通此道,急切说道,“夫唱妇随,就请夫人搭局吧。”
“不成的,她不会。”南风摇头。
“你可以教她,夫人不比那些蠢笨妇人,定然一学就会,”朱三爷言罢,将牙牌塞给耗子精,“快去摆设。”
“你又拿话别我。”南风笑道。
朱三爷呵呵讪笑。
“好吧,你们去把那副牙牌好生洗一洗。”南风冲朱三爷摆了摆手。
朱三爷闻言,连声答应,追上耗子精,一起往海边洗牌去了。
对朱三爷和耗子精来说此番对赌是天大的事情,但对南风和元安宁来说不过是玩笑戏耍,也不非常看重胜负,在二人自海边洗牌时,南风又简略的将规矩冲元安宁讲说解释,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会打牌的感觉很容易,不会打牌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清门道,元安宁虽然聪慧,却不喜此道,南风重复数遍,她也只是大概懂了。
不多时,朱三爷和耗子精抱着牙牌回来了,东为大,南风坐东,西为客位,元安宁坐西,朱三爷为主,坐北,耗子精只能陪坐南位。
打牌之前约法三章,一,不可作弊。二,洗牌时不准碰触元安宁。三,不准抠脚骂人。第一条是朱三爷要求的,后两条是南风定下的。
四人都有灵气修为,也不需照明,摸黑来。规矩还和之前一样,每人一百颗蚕豆,输光结束。
打麻将要洗牌摆牌,摩擦碰撞,叮当咣啷。
朱三爷和耗子精摆好自己面前的牙牌,坐等南风和元安宁摆牌,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二人一出手,朱三爷和耗子精心里就有数了,南风的动作非常生疏,而元安宁比南风还不如,压根儿就不会。
摸牌,出牌,你来我往,你吃我碰,很快南风点炮,耗子精胡了。
南风赔豆子,元安宁也拿了相同的豆子出来,被南风挡了回去,“点炮胡一家,*才吃三家,你不用赔。”
再来,此番二人摆牌快了很多,摸牌出牌也流畅了些,没摸几张,元安宁就胡了,推倒,诈胡,七八万后面配了个九筒。
“条,筒,万,不得混用。”南风纠正。
南风言罢,元安宁点了点头,朱三爷和耗子精坐着没动,不消说,这是在等着诈胡赔筹码。
二人是盟友,两百颗蚕豆是共有的,南风赔了豆子,继续开始。
摸牌,打牌,打过一阵儿,元安宁摸了一张牌回去,盯着牌面儿检视打量。
见此情形,南风定睛透视元安宁牌面,一二三万,二三四条,七八九筒,两个五条,东南西三颗风牌,这不行的,风牌得三颗一样的才成,这要是推倒了,又是诈胡。
但之前已经说好了,不能作弊,心中着急也不便明着提醒,眼见元安宁又要推牌,南风只能咋舌吸气。
元安宁未能领会,将牙牌放倒,又是诈胡,免不得还得赔。
诈过两回,元安宁逐渐摸清了套路,双方开始互有胜负了。
麻将起源于周朝,之所以经久不衰,并不是因为此物可以用来博彩求利,而是这种牌棋有着很强的趣味性,仔细想来,原因有三。
一是这种牌棋充满了变数和未知,没有人知道下一张牌会摸到什么,未知和变数固然令人忐忑紧张,但未知和变数也能满足世人的好奇心,促使他们尝试探寻。
二者,麻将不似博弈那么深邃费脑,一招走错满盘皆输,说的是博弈,也就是黑白子,麻将不需要对局势的旁顾统揽和运筹帷幄,哪怕打错了一张甚至是几张牌,只要运气足够好,也有获胜的希望,这一点满足了世人散漫侥幸的劣根性,实则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博弈,都需要非常谨慎,一步走错,就会对整个人生产生负面影响,麻将将这种因果承负的关系淡化了,令人可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相应的后果。
三是麻将对心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还是看运气,牌技再好,想的再周详,对胜负的影响也不明显,什么都抵不过运气好,只要运气好,牌技再差也能胡牌。
综上所述,麻将之所以不被身居高位的人所喜,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个懒人的游戏,较量的不是心智的高低,只是运气的好坏。
打过几圈儿,已是二更时分,元安宁抓了一手好牌,清一色的万字,摸到一张八万之后,元安宁开始打量牌面儿。
南风再用透视,由于有几个万字有重复,牌面比较复杂,元安宁胡的是六九万而不是八万。
眼见元安宁又想推倒,南风只得咋舌提醒,这牌番数可大,若是诈了,直接就赔的倾家荡产了。
得南风提醒,元安宁逐一摆过,想打七万。
南风再度咋舌。
“真人为何咋舌?”朱三爷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牙疼。”南风歪头一旁。
元安宁犹豫过后,放回七万,将八万打了出去。
南风如释重负。
但是紧接着元安宁又摸了个七万,她家里有三张七万,凑齐四张开杠,得了个九万,她之前推敲过,知道自己胡的是六九万,推牌亮相,“这个多少番?”
“可是不少,”南风沮丧推牌,“你诈胡也就罢了,还开杠来诈,你是唯恐番数少了,一次输不干净啊。”
“有何不妥?”元安宁不甚明白。
“开杠的牌就不能再与别的牌合用了。”南风站立起身。
本来就是游戏,输赢元安宁也并不在意,笑道,“我说我不成的,你非要拉我凑数。”
“承让,承让。”朱三爷和耗子精起身拱手,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