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2 / 2)

说着也顾不得礼数了,就要拉了秦仪媛下去,可太后却开了口,道:“既然是不舒服就劳王大人给长乐郡主把个脉吧。”

今日太后寿宴,太医院的院判王大人却也是赫然在座的,闻言便忙站起身来,躬身应命后便向秦仪媛走了过来。

这些时日秦仪媛被禁足学规矩,靖王妃只说是因上次秦仪媛阴差阳错的害了靖王一事儿,一定要让女儿受到教训,改了脾气才好。

靖王如今见女儿沉闷而消瘦,本就担心女儿,这会子秦仪媛又毫无征兆的吐了起来,靖王便更是担忧了,闻言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太后开恩。”

秦仪媛却顿时面色大变,许是心中恐慌,愈发忍不住不断干呕,整个人瘫在地上,眼见着王大人越走越近,就好像走过来的不是太医,而是催命的厉鬼一般,她禁不住一面干呕,一面看向靖王妃,大喊起来,道:“我不好把脉,我就是吃坏了肚子,我不要把脉,母妃,我不要!”

靖王妃见秦仪媛先失了方寸,顿时面色也跟着发白,额头冒汗,跪地道:“太后,小女只是吃坏了肚子,没必要劳烦王院判,还搅了太后的寿辰和大家的兴致。臣妾带她下去歇息一会儿回去吃原先的汤药便好。”

靖王妃言罢,起身便要带着秦仪媛离开,那王大人已经到了跟前,奈何病人和家属都极为不配合,只得躬身站在旁边,等候太后和天玺帝再下令。

而这殿中的都是精明人,如何瞧不出不对劲儿来,若真是吃坏了肚子,能当场让太医院院判把脉,自然是再好不过,也能显示太后的恩宠。

而如今死活不给王太医把脉,简直就是直接打太后的脸,还有连靖王都谢恩了,靖王妃却还这样一意孤行的阻拦,这若是没什么事儿,靖王妃和长乐郡主怎么可能这个样。

再瞧长乐郡主那惊慌恐惧,六神无主的模样,然后再联想下她闻不得鱼腥味一事儿,不少夫人其实都已经猜想到了什么,瞧向靖王妃母女的眼神难免就有些探究和鄙夷,震惊和不可置信。

众人都猜想的到,太后是宫中熬出来的人精岂能看不成端倪来,永乐郡主到底是秦严的妹妹,她也不想永乐郡主太过难堪,见靖王妃要带着永乐郡主离开倒没出言阻止。

可天玺帝却突然开口,道:“今日是太后寿辰,太后从来都是心怀慈悲的,永乐郡主是阿严的妹妹,也算太后的外孙女了,既然生了病,就让王院判好生看看,也免得这会子退下了,太后还一直记挂着。”

靖王妃闻言身子一僵,可天玺帝都开了口,她这会子再抗旨,那可就跟不打自招一样了。

她当日事后是给秦仪媛和谢芷兰都喝过避子汤的,秦仪媛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

而谢芷兰那边,因她替出了要让谢芷兰出府换个身份再进府一事儿,若是有孕了,进府时候便不大好看,故此谢太妃也没拦着谢芷兰喝避子汤。

上个月谢芷兰已是来了月事,可偏如今都一个来月了,秦仪媛就是迟迟不来月事。那避子汤却也不是喝了之后就一定不会有孕事的。何况她怕伤了女儿的身子,喝的也是温和些的避子汤。

靖王妃原本想着喝了避子汤就没事儿了,可这女儿的月事迟迟不来,靖王妃便又忐忑起来,生恐那百中有一的倒霉事就落到了秦仪媛的身上。

这会子她只祈求苍天,秦仪媛一定不要是有孕了,只是因为上次吃了避子汤所以月事失调了才迟迟不来,而秦仪媛方才呕吐的反应也只是因为心理作用而已。

靖王妃这边浑身紧绷的祈祷着,可事实证明,人倒霉时那真是阻都阻不住。

王院判把脉后神情就古怪了起来,一个堂堂郡主未婚有孕,且还闹到了国宴上来,这靖王府可真真是丢脸都丢到全天下去了。

旁边靖王妃一直盯视着王院判,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见王院判的神情心中便咯噔一下,在王院判开口前,率先开口,沉声道:“王大人可瞧仔细了,小女这肠胃不适已有好多日了,可要调整药方?院判若治好郡主,靖王府感激不尽!”

治个肠胃病,哪里就需要靖王府感激不尽?

靖王妃这话根本就没说完,王院判却听的明白。今日瞒下了丑事儿,靖王府感激不尽,若是不瞒着,靖王府自然是视他为眼中钉!

只靖王府是不好招惹,可当着天玺帝的面,他可不能欺君啊,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当下额头冒汗,却声音肯定的道:“回禀皇上,长乐郡主的脉象滑如走珠,乃是喜脉无疑,瞧月份当是不足两月。”

王院判的话顿时便宛若炸雷一样,一下子炸的殿中气氛沉寂,目瞪口呆。

猜想是一回事儿,真证实就又是一回事儿了。

未婚有孕,简直伤风败俗啊。

“竟然真是有孕了,没想到靖王府这样的门第竟然也会养出如此恬不知耻的女儿来。”

“靖王妃历来贤惠,怎嫡女却被教养的如此不成样子……”

“这可真是,如此德行败坏的女子,如何担当的起郡主的尊贵封号。”

……

四周窃窃私语不断,靖王经觉得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嘲笑目光简直能将他淹没,他受不住打击,面露震怒之色来,道:“王太医可不要信口开河,本王女儿还不曾嫁人,怎么可能是喜脉,怎么可能受孕!”

王太医却抹了把脸上的汗,道:“王爷,微臣家中世代行医,微臣行医也已有四十来年来,还不至于连喜脉都诊错。郡主是待字闺中,可身怀孕事却也是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欺君啊。”

靖王妃脸色早已煞白一片,身子有些摇晃。而靖王怒容过后,脸色涨红,复又铁青,一下子就从席案后跳了出来,抬脚便踢上了秦仪媛,怒骂道:“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本王打死你,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靖王当众便受不了打击的暴跳如雷起来,靖王妃身影摇晃,却毫无一点扭转局面的主意。

众人瞧着素来端庄淑静,雍容贤淑的靖王妃,不少面露讥嘲的。

要知道靖王妃可素来有贤惠名声呢,可偏偏这样一个贤惠的人教养出了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儿。以前她们有多嫉妒和羡慕靖王妃的好福气,如今便有多么的幸灾乐祸。

上头天玺帝也没想到靖王府今日会闹出这样的大丑闻来,眼见当众就闹的鸡飞狗跳,不由神情古怪的瞥了眼坐在秦严身边神情惊愕,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璎珞,又瞧了瞧脸色苍白的靖王妃,这才咳了两声,道:“好了,靖王!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你便是要教女,也不该在此胡闹!”

靖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跪了下来,痛心疾首地道:“罪臣教女无方,更搅扰冲撞了太后千秋寿辰,罪臣无颜面对皇上太后,这便告退。”

天玺帝也没多言,今日太后的寿辰,也不好多加处置,只摆了摆手,靖王便忙带着靖王妃和秦仪媛狼狈的退了出去。

不管内里如何,在外人眼中秦严到底还是靖王府的世子,是秦仪媛的兄长,出了这等事儿,却也不能淡漠不管,璎珞和秦严也悄然退了出去。

外头退出了大殿,靖王便受不住了,到了无人处便屏退了宫人,怒目瞪着秦仪媛,道:“逆女,混账,还不说,这肚中孽种到底是谁的?!”

秦仪媛被靖王逼问,却哪里能说出秦举来,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只知道呜呜的痛哭,半句话都说不出。

靖王见她如此,见此恨不能一掌拍死她,又瞪向靖王妃,道:“你说!”

靖王妃从来不曾见过靖王这般沉怒冰冷的眼神,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哆喏着唇,流泪道:“王爷,妾身不知,妾身……”

靖王却没那么好糊弄,上前一步便狠狠捏住了靖王妃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身前,道:“你还敢欺瞒本王,若然你一无所知,方才岂会拦着太医诊脉!说!”

靖王妃的手腕被震怒的靖王捏的几欲断掉,却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泪水都被摇了满脸,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靖王却想到了那王太医的话,若是秦仪媛腹中孩子快两个月的话,倒是和那日冬暖阁之事对上了,因为这其后秦仪媛就被禁足了,若要有什么事儿,也该是禁足前发生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