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听闻瑞王的话却没那么乐观,道:“你莫小瞧了秦严,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瑞王点头道:“本王自然不会小瞧他,故此这次遣了五十多个顶尖的暗卫,就算杀不了秦严,也要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靖王妃眸光闪烁了下,自然也是希望瑞王能一举帮她除掉心腹大患的,她唇角勾了勾方道:“王爷说有事儿要商议,不知是何事?”
瑞王这才忙回身从书案上取了那份血书并那串血书包裹着的手串给了靖王妃,示意靖王妃去看,自己有道明了苏瑛莺的事儿,道:“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竟然说她和苏璎珞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分别借尸还魂到了苏府两位小姐的身上,还说那带着她们过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来自于这一串手串,本王实在是难以相信,可这苏瑛莺也并非胡言乱语之人,又是临死前留下的此血书,有人会拿遗书开玩笑吗?却不知夫人怎么看此事?”
这些年,靖王妃总能预知一些事情,对瑞王的解释却是,她懂天文,知阴阳五行的缘故,时而看到苏瑛莺留下的血书后,瑞王才头一个想到了靖王妃,并且请人将靖王妃唤了过来。
而靖王妃目光落在那血书上,双眸却陡然眯了起来,外头一道闪电划过天幕,映的她的脸,无端竟显出些诡异的厉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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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夫妻反目
“如何?王妃可看出什么眉目来了?”
旁边响起瑞王的催促声,靖王妃才回过神来,见瑞王蹙眉盯着她手中的手串,便略摩挲了下,道:“鬼神之说,从来宁可信其有的好,就像王爷说的,这是苏姑娘临死时留下的东西,她当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才是。我倒是认识一位真人,于这阴阳八卦,命相五行之上道行极深,王爷若是相信我,可否将这手串并血书让我带回,送于那位真人,细细参悟其中端倪?”
瑞王自然是放心靖王妃的,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靖王妃对秦严夫妻的厌恨。
不仅如此,实在苏瑛莺留下的血书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儿,瑞王却是不大信的。而且他觉得这血书和手串大抵也派不上什么用处,总不至于借此就能给靖王世子妃按上个祸国殃民妖孽的名头吧,那苏璎珞可是连慈安大师都批命福泽深厚之人,这整天大丰又有哪位高僧道长的声望能大的过慈安大师的。
想清楚这些,方才瑞王还兴致勃勃,这会子却突然意兴阑珊起来,道:“王妃若有用拿回去便是。”
靖王妃却和瑞王不一样,她早就怀疑璎珞有问题了。
前世她虽然不曾接触过什么定安侯府的姑娘,可也知道定安侯府好端端的,没有被褫夺爵位,那苏定文好似还升官至户部尚书,祁阳王府更是不曾冒出来一对姐弟,更不曾有什么真宁县主。
围绕着苏璎珞,实在有太多的地方和前世不同了。而且靖王妃发现,璎珞那个脾气,气质处事,当真半点不像是庶女出身。
她有好多地方想不明白,早便怀疑过璎珞会不会和她一样,可大国寺山崩一事儿,却让靖王妃放弃了这种想法。
只是如今却得了这样一份血书,靖王妃有自己的例子在先,觉得这血书上的话一定是真的。
借尸还魂,不管苏璎珞之前是什么地方的孤魂野鬼,她一定要参透这手串的秘密不可!
靖王妃想着便将东西仔细包好,收进了袖囊中,这才抬眸瞧向瑞王,道:“不知苍岭那边儿可有消息传过来?若说秦严是关节,那苍岭那边可才是心脏所在,王爷可莫心慈手软,错过了时机啊。若要等废太子回来,王爷再想动手,到时候可就不容易了。”
靖王妃说的却是废太子那边,秦严这边瑞王都派了暗卫刺杀,更莫提苍岭废太子那里了。只要废太子死了,釜底抽薪,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秦严再是蹦跶也都没用了。
瑞王沉哼了一声,道:“心慈手软?王妃看本王像吗?之前本王不动废太子那是怕废太子出了事儿,将秦严太后逼急了,他们会投到老七那边去。如今中宫之位可空悬着呢,若然唐贵妃得了太后的支持,册封为后,老七可就成了嫡子。王妃也知道,唐贵妃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杀了一个废太子,倒再立起来一个老七,那样便得不偿失了。只如今父皇眼见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本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下手为强。只已经派出去了两波人,倒如今却都不曾得手,可见秦严是防着呢。”
靖王妃抿了抿唇,她现在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前世时,废太子也是因为巫蛊案被流放的,然后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是不是瑞王动的手,靖王妃一个内宅妇人都不清楚。
今世就因为多了一个秦严,什么就都变了,废太子没死在流放路上,如今竟然天玺帝又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越来越多的轨迹被改变,靖王妃的心有些莫名慌乱惊恐。
她正蹙眉想着,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沉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侍卫推门冲了进来。
瑞王知道定然是派去刺杀秦严的人有了消息传回来,腰杆一挺,浑身一震,目光灼亮的盯视了过去,来人迎着瑞王期待的目光却是腿下微软,跪了下去,道:“王爷,失败了。派去的死士全军覆没,不过靖王世子当是也受了伤。”
瑞王闻言却大失所望,挥手便扫落了桌上的茶盏,恨声道:“一群废物!秦严!来日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天玺帝对下头的皇子们有防备,皇子们蓄养死士都是不准许的,故而瑞王豢养一名死士并不容易,可瑞王府的死士却有半数都折在了秦严的手上,这让瑞王如何能够不恨!
靖王妃听闻失败了,也是暗叹了一声,却很快站了起来,道:“秦严受了伤,靖王府大抵要忙乱,我得赶紧赶回去了。告辞。”
刺杀失败了,瑞王得盯着下头人善后,闻言也不再多留靖王妃,唤了人送她离开。
靖王妃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是不早,靖王妃从后门进府,一路早便安排好了,她悄无声息的便回到了梓涵院。
进了梓涵院却觉出了气氛不对来,院子中好似特别的静谧无声,靖王妃还没进正房,全嬷嬷便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上前便捏了靖王妃的手,道:“王妃可算回来了,不知郡主如何了?哦,对了,王爷来了,正在屋中等着王妃呢。”
全嬷嬷说着又捏了捏靖王妃的手,因靖王在,倒是一时间没机会提璎珞大闹梓涵院的事儿。
靖王妃听闻靖王来了,脚步略顿了下,略蹙了蹙眉,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靖王头一回入夜过来,可没想到就碰上了她不在梓涵院。
靖王妃暗自提了心,摆手令全嬷嬷让开,自己脚步舒缓的进了屋。
靖王并未在内室,就在明间的太师椅上坐着,神情显得很平静,靖王妃瞧去,倒看不出他的来意和心情来,就只解着自己身上的斗篷,道:“王爷来了多久了?可是侯妾身侯的急了?因没想到王爷回来,妾身就多在外头停留了一会子,王爷也知道,媛姐儿自小就比较粘人,又娇生惯养的,如今出了府,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见了妾身便不想放妾身回来,还闹着让妾身今夜歇在那边呢。”
她语气无奈而自然,面上的神情更是毫无一丝破绽,靖王看在眼中,冷在心头。
靖王妃睁眼说瞎话,竟如此的炉火纯青,那么以前她是不是也像这样就他哄骗的团团转!
这个女人!
靖王勉强按捺住暴怒的心情,问道:“你去了媛姐儿哪儿?媛姐儿如今怎么样了?”
秦仪媛跟着人淫奔了,伺候秦仪媛的下人知道这事儿太严重,若是让靖王妃知道,她们一定都要遭受严惩,很可能要搭上命。
故而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商量后,决定先隐瞒着靖王妃,赶紧的想法子寻找秦仪媛,将人找回来起码还能戴罪立功。
靖王妃又早和秦仪媛闹翻了,这些时日都放弃了秦仪媛一般,对秦仪媛的情景没主动关心过,故而靖王妃到现在还不知道秦仪媛已经不在小院了。
听闻靖王的问话,靖王妃便垂起了泪,也顾不上身上被泼溅的雨水,她撩起裙摆跪了下来,苍白着脸,道:“王爷,妾身有罪!”
靖王双手禁不住捏了起来,眼前这一副情景他不陌生,这十多年来,靖王妃不止一次的下跪请罪,一脸温婉贤淑。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靖王妃令人动容,都已经是王妃了,却如此的谦恭贤良,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是苛责的。可如今眼前再出现这一幕,知道真相的靖王却觉得可怕。
难道从前的千百次,靖王妃都是用这副谦恭贤良的模样来骗的他?!
靖王蹙眉,声音暗哑,道:“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