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说,我们的孩子...定然比周光的两个更惹人偏疼...”
耳廓边,这人的呼气麻麻痒痒,腰肢旁,这人的双手还不安分地咯吱了两下。
而且,他还大言不惭地把侍女们的原话给篡改了一番...无忧“咯咯”一笑,双臂就环住了桓崇的脖子,眼神再斜睨过去,红唇又微微一嘟,嗔道,“你既然都听到了...做什么还要问我?”
桓崇却没有再说话了。
他盯着眼前的女郎,一双眼睛好像此刻天上的夜空。
少倾,他微微俯了俯身,用那还犹带着一丝桂花香气的唇,轻轻地碰了碰无忧的脸颊。
... ...
今晚的桓崇,很温柔,也很坚持。
无忧觉得自己仿佛是药捻子上的一块药材,正被那药杵从完完全全的整体碾磨成细细的碎粉。
她又觉得自己仿佛是炉灶上炖着得一锅热汤,正在被灶底的柴火慢慢地从生冷烘至熟透。
她好像沉浸在了一团透着光的湖水中,模糊中,她的小嘴开合,似乎还无意识地叫了几声...然后,那团包裹住她的湖水,便越发涌动了起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溺在其中...
总之...滋味儿并不坏就是了...
... ...
一朝云散雨歇。
床上,桓崇仍是紧紧地缠抱住无忧不放。
面上的潮红刚刚褪去,他搂在自己,又有些不大安分了起来。
这样被他抚着...有点痒...
无忧扭了扭身子,刚想去推开他,却感到那人的手掌慢慢滑至了自己的小腹处。
她心中“咯噔”一下,连小腹也被他的手温烫得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意味是如此的明显,可是...
桓崇不说话,她便也不敢说话。静默一阵,背后那人忽然用力将她抱紧了些,低声喃喃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比小猪更可爱...”
无忧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却听桓崇又道,“...最好,是在我这趟离开之前...”
无忧猛地转过身来,诧异道,“你好端端地在荆州,又要去哪儿?要去荆北巡察吗?”
桓崇摸了摸她的面颊,略停了停,道,“我要入蜀。”
... ...
桓崇一直是有野心的。
仅仅两年的风平浪静,根本消弭不了他身上的那一腔男儿血。
若说君父的北伐,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一场正确的事;那么他桓崇,就要把握时机,力求在最正确的时间去做那最正确的事。
但是,单单把握住时机仍是不够,他还需要足够强大的后援才能功成。
钱粮、将士、人才,各个他都需要...可他年纪轻、底子薄,就算已经开府两年,仍是捉襟见肘,既积攒不下什么,又吸引不来什么。
他倒是也曾想过要向建康去求援,但至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不无自嘲地想,按照司马衍对他的感观,能在王、庾两家的要求下批给他这么一个荆州刺史的职务,便可算是最大的仁慈了。别的什么,就算他跪地求饶,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反正,这都是他的事情,他也从没想过要在旁人身上寄望奢求。
因此,每日里除了批复公文,关注农事,准备练兵之余,桓崇考虑了各种办法,直到...他把目光投注在了与荆州西面接壤的那片土地。
... ...
蜀,便是益州蜀郡。
那里曾经是季汉的领土,后来天下三分归晋,又被司马氏短暂地在手中掌握了一阵。后来,八王之乱,天灾人祸盛行,益州的巴氐人首领李特反晋自立,在蜀中建立了自己的成汉政权。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已成帝业。”
当年诸葛武侯在隆中时,便同昭烈皇帝有此论断。如今的成汉政权,那居于顶端的李氏家族骄奢淫逸,横征暴敛,又大肆杀戮,不得人心,国势已然衰微,正是“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的时候。
这样的地方,由他桓崇借来一用,不是正正合适?!
于是,在今晚的共宴上,他一开头便直说了自己将欲伐蜀的决断。
此言一出,营中众人自然再无心用饭,众位将官各抒己见。
尽管最后险些吵开了锅,尽管唱衰调的远远大于支持他的,桓崇仍是坚持己见。
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蜀地难行、山高水长,兴许这一路上,多少又会生出些变数来。
... ...
刚才还懒洋洋地被他揽着,无忧下一刻“腾”得就坐起身来。
她都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裳,直等她意识到了桓崇那双落于自己胸前的幽深目光,她才赶忙用被子遮了遮,却不想这样半遮半掩地,只露出一副缀了星点吻痕的肩膀和锁骨,更显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