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冷笑一声:“你忘了,苏智和岳丈大人可都是坚实地中立党,只会效忠陛下一人。”
“可周历也是中立党不是吗?”苏皓月脱口而出道,话刚从嘴里蹦出来,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捂着了嘴巴,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他用忠于陛下的身份伪装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一直心怀鬼胎......?”
“我猜是这样。你还记得吗,当初我猜测魏景华前去东安城剿灭倭寇很难成功,没想到他却屡战屡胜,没用多久就平定了东南沿岸的倭乱。”
听即墨寒提起这件事,苏皓月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是啊,当时我不是还笑你被他打脸了吗?”
即墨寒傲娇地斜了她一眼:“我不是被他打脸,不过是被陆啸天骗了。他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驻扎梨花镇多年,在对抗倭寇的战争中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而魏景华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却能轻松平定倭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苏皓月闻言,眯起眼睛说道:“陆啸天是故意的。”
“对,以战养战,蓄积势力,是存有叛心的将领最常用的一招。”即墨寒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寒光:“可魏景华的突然请命打乱了陆啸天的计划,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第299章 其他类型豪门贵女复仇记
“而陆啸天与周历两人交情匪浅,据我所知,周历虽然卸任了军职,陆啸天却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百依百顺。要说他们俩早已勾结在一起,也属正常。现在看来,周历是想利用陆啸天手里的兵权,干一番属于他自己的大事业。”
即墨寒说完,苏皓月犹如醍醐灌顶,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许多。
“原来如此!”苏皓月捏紧拳头,愤愤说道:“怪不得他一直想让你做他女婿,有了你的支持,他到时候造起反来,不是就如虎添翼了吗?”
即墨寒差点没被苏皓月跳跃的思维给噎住,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王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成为这些无耻之徒争名夺利的工具的!”苏皓月一本正经地拍拍即墨寒的肩膀说道。
即墨寒嘴角一抽:“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咱们俩这关系,你说是吧。”苏皓月撩了撩额上的碎发,继续说道:“可是,周历现在已经是朝中一品大员了,又深得陛下的信任,在官员中更是一呼百应,可谓是风光无限,他到底为了什么非要铤而走险呢?”
“因为他不甘心。”即墨寒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在军中戎马多年,好不容易爬上了巅峰,手握大权,风生水起,却被陛下一纸诏书召回了京都。虽说给了他一品大员的位置,但是伴君如伴虎,
相比之下,京都远不如在边疆那么自由自在。这些怨气郁积在心头无以排遣,他自然会动起不该动的心思。”
“至于陆啸天这次之所以会与魏景华勾结插手西疆,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魏景华发现了陆啸天以战养战,以此为把柄来威胁他,其二嘛,应该是周历默许了。天下大乱,正是他们想要的。”
“哦!所以,陛下把周历召回来,也是因为不信任他,对吧?”苏皓月偏着脑袋想了想,道:“也对,所谓功高震主嘛,他在军中又那么有威信,皇帝对他心存芥蒂也是正常的。哎,等等。”苏皓月忽然凑到即墨寒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可是你也是战功赫赫啊,而且你的脾气又那么古怪,人缘也不好,为什么皇帝偏偏对你这么放心呢?”
没想到即墨寒竟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愣了一下,脸一白,避开了苏皓月的目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帝对我放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苏皓月反复思考着这句话的含意时,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悠悠地停在了岸边。
身着桃粉色春袄的姑娘们挂着娇俏的微笑,一个接一个钻进了船舱,她们的手中端着餐盘,不一会儿精致的菜肴就摆满了船舱里的小几。
临走时,姑娘们在岸边排成一行,整齐地冲船里的苏皓月和即墨寒屈膝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道:“二位请慢用。”
直到即墨寒重新开动小船,姑娘们依旧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地目送他们离开。
苏皓月有些诧异地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抬头问即墨寒道:“这是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这你就别管了,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即墨寒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藕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皓月夹起藕片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片刻后,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味道不错。酸酸甜甜,很爽口。”
桌上的菜品不见得多么昂贵,每一道却都烹饪得极为讲究精致。就拿这道酸甜藕片来说,莲藕晶莹如玉,配以红色的枸杞,盘底再铺上翠绿色的荷叶,色泽鲜艳,交相辉映,让人见了不禁食指大动。
两人一边享用着独具江南风味的美食,一边对饮美酒,倒真像是来领略江南风光的游人一般。
吃饱喝足,苏皓月满足地摸了摸肚皮,蹬蹬腿,却发现船舱太小,自己的腿压根伸展不开。于是她干脆换了个姿势躺下了。
即墨寒将放在他们中间的小几搬开,腾出一块空地,也顺势躺在了苏皓月身边,还贴心地将自己的胳膊枕在她的脑袋下。
两人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惬意地望着天空,任由小舟在河中随波摆荡着。
呼吸着雨雾的清新,耳畔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江南小调,稍稍侧身,便可将整个人藏进他温暖的怀里。
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原是这般的怡然自得。
苏皓月像只小猫一般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皮,竟泛起一阵倦意。
“困了?睡会吧。”即墨寒用下颌轻轻磨蹭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
“嗯......”苏皓月含糊地嗯了一声,尾音呢喃不清,再一看,这丫头原来已经睡着了。
即墨寒不禁失笑。
有他在身边,这一觉苏皓月睡得格外安稳,等她悠悠醒转过来,雨已经停了。
一抬头,对上了即墨寒那双黑曜石一般璀璨的眸子。
一睁眼就能见到他,真好。
“醒了?”即墨寒浅浅一笑,动人心魄。
“嗯。”苏皓月坐起身,随意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朝外看去,原来小舟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处舞台边。
这舞台建在水中央,一个容貌姣好嗓音清亮的歌女正在台上一边弹奏着箜篌,一边唱着:“雁去花落朱门锁,沉暮瑶阶春意薄......”
舞台对岸是一座露天茶楼,茶楼里座无虚席,一眼望去,几乎全是年轻公子。他们手中捧着茶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舞台上演献唱的歌女。
苏皓月冷不丁听见了她唱的词,不由也多看了她一眼。
谁知一旁的即墨寒好端端地突然来了句:“唱的一般,品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