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苦思冥想时,忽然感觉面上一阵瘙痒,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挠,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啊!”
一声尖叫,小宫女们立刻连滚带爬地赶了进来,匍匐在皇后的脚边:“娘娘。”
“快拿铜镜来!本宫的脸,本宫的脸这是怎么了?”皇后的右手还保持着瘙痒的动作,五只尖尖的指甲蜷曲着,如同泡的白白净净的凤爪。她左边的脸颊上突兀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明显是她自己挠出来的。
小宫女们惊恐的发现,皇后原本保养得极好的面容上竟不知为何多出来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快!快传太医!”一个领头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高喊一声,却被皇后制止了:“不准去!”
“娘娘......”
皇后接过递上来的铜镜,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镜子看去。
咣当!
铜镜被皇后砸在了地板上,结实的镜面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凹痕。
“本宫这模样,若被其他人知晓了......”皇后攥着拳头,嘴唇微微发颤,心中生出无限恐惧。
“娘娘,奴婢可以去请宋太医,奴婢保证,一定悄悄的,谁也不惊动。”领头宫女努力维持着镇定:“宋太医跟随娘娘多年,知道轻重。”
皇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第366章 不是省油的灯
当晚,月色如水。
即墨寒从勤政殿出来,步履有些沉重。
宫道上,他正巧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宋太医。
宋太医是皇后的心腹,和宫中能请得动他的,也只有皇后一人。
想到这里,即墨寒留了个心眼,手腕一翻,一枚银弹正好落在宋太医的跟前。他着急赶路,也没注意那么多,一脚踩在圆滚滚的银弹上,惨叫一声滑倒在地,背在肩上的药箱也打翻了。
跟在即墨寒身后的疾风会意,立刻走上前去,不留痕迹地挡在宋太医身前,俯下身询问道:“大人这是怎的了?可有大碍?”
宋太医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即墨寒,他面色一变,连忙点头哈腰道:“天黑路滑,微臣在王爷跟前失了礼数,还望王爷赎罪。”
即墨寒淡淡地哼了一声,留给他一张冷峻的侧脸。
疾风象征性地替宋太医收拾了一下散落一地的物品,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太医连连称谢,将药箱重新背在肩头,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疾风拾起被他挡在身后的银弹,塞入怀中,回到了即墨寒的身边。
“王爷,属下看仔细了。”
“嗯。”
“药方上开的都是些清火的药,还有一些外敷的药膏。”疾风小声地说道。
“回去将方子抄在纸上,拿去给霍老头看看。”即墨寒声音清冷。
“是。”
皇后宫中,一只葡萄纹瓷盒摆在桌上,盒子里装着的膏脂在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皇后死死盯着瓷盒,缠着纱布的面容做不了夸张的表情,却阻挡不了皇后眼中迸发的精光。
“这两个死丫头,暗地里争风吃醋也就罢了,竟敢把算盘打到本宫的身上!”皇后绷着嘴角,咬牙说道。
这瓷盒正是蒋曼姝新献上的玉容膏。经过宋太医的诊断,她脸上之所以无端起了疹子,罪魁祸首就是这玉容膏里被人掺进的毒物。
第一盒皇后用过后觉得效果不错,便托魏景鸿再去向蒋曼姝讨要,可没想到这一盒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皇后不傻,她知道蒋曼姝不会在自己进献的东西上动手脚,这极有可能是傅常槿为了打压蒋曼姝而使出的计谋。
这东西是她送上来的,皇后用了出了事,蒋曼姝必然难辞其咎。
可皇后好歹也在后宫中屹立不倒数十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傅常槿蒙骗了去?
但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呢?傅常槿是傅太师的亲孙女,又是她的亲儿媳,把事情闹大,对她对魏景鸿半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眼下皇后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笔账,本宫记下了。”皇后恶狠狠地说道:“贱丫头,等鸿儿登基,本宫必然饶不了她!”
“娘娘,您且宽心,宋太医说了,您这病并不严重,用了药休养几日便能痊愈。”大宫女劝慰道:“这几日您切忌大动肝火,会令病情加重的。”
“行了!絮絮叨叨的,本宫能不知道吗?”皇后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滚下去!”
大宫女瑟缩了一下,委屈地噤了声,缩着肩膀退下了。
楚靖王府。
霍神医一手捧着药方仔细瞧着,一手捋着长长的白须,良久,才说道:“这是一些解毒清火、祛风止痒的药,内服外用,一应俱全。怎么?谁得了面廯吗?”
苏皓月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面廯?难道说,皇后娘娘成了麻子?”
霍神医怔了怔:“当真?”
“唔。”即墨寒微微颔首:“**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