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陌生的地方,也没有这个需求。
再说了,开店谈何容易,她想都没有想过,像现在每天去厂门口卖吃的,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花漾轻声劝道,“妈,古话说的好,人挪活,树挪死,人总要走出去。”
八十年代是创业最好的机会,只要肯吃苦,赚几套房子还是行的。
抓住机会,以后就能混吃等死,多好啊。
张慧还是摇头,她就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敢冒险。
花漾也不着急,慢慢来,这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事。
另一边,花国立父子俩坐在卧室里谈心,“志鸿,你为什么偏帮着花漾?我记得你跟花雨的关系更好。”
这次挺丢人的,他对花雨的印象变坏,但对花漾也没有好感。
家丑不可外扬,可她们做了什么?窝里斗,还闹的满城风雨,让人看尽笑话。
花漾那些话不堪入耳,什么同性lian,这是好姑娘说的话吗?读书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他都脸红!
这是将花家架在火炉上烤!
花志鸿很了解父亲的性子,特别世故,也很精明,城府也深,“我在花漾身上看到了希望,改变未来的希望,她比我们想像的聪明多了。”
他年纪不小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花漾身上有一种特质,是其他人没有的。
花国立冷哼一声,打心眼里看不上花漾,没有大格局,上不了台面。“一次的成绩不代表什么,运气而已,那小丫头小聪明是有的,但心胸太狭窄,成不了大事。”
花志鸿虽然没有他爸的阅历,但他读的书多,去县城读高中后,见识也多了些。“爸,你看人不准。”
他从小就受宠,爷爷奶奶疼爱,父母呵护,所以他一点都不怕父亲。
花国立张了张嘴,但忽然想到匆匆逃到姥姥家避风头的花雨,不禁默然了。
他之前一直认为花雨是个好孩子,乖巧懂事又孝顺。
沉默了半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确实看错了花雨,至于花漾……以前像个透明人,现在怎么就忽然……”
那小丫头的一双眼晴太桀骜不驯,不够尊重他这个大伯,还敢跟他对着干。
花志鸿比他爸更了解花漾,那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妖孽。
“她曾经说过一句话,会装是花家的祖传手艺,你会,我会,她会,花雨会,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直到今天才明白过来,花家的女孩子都不简单,以前不显山不露水,恐怕是时机未到。”
他已经脑补了花漾以前低调的原因,年纪小,时机不对,旁边有一个恶意满满的的堂姐虎视眈眈,在私底下两人不知交手了多少回。
熬到这个时间点冒头,是升初中这个契机,一鸣惊人,有机会跳出这个圈子。
他脑补的厉害,还能自圆其说,给找的理由很强大,都不用花漾解释。
听着儿子的细细分析,花国立的心情很复杂,十几岁的小姑娘有那么厉害吗?“她还做了什么?”
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看似沉默内敛,其实心气很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毕竟村子里也没有几个高中生。
花志鸿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就是短短一个月赚了千把块。”
他是估算出来的,未必准确,但也差不了多少。
花国立:……??
花志鸿默默翻出了一个盒子,里面塞满了零碎的钱,“顺便带着我们兄弟赚了几百块。”
那丫头赚钱毫不费力的样子,真的很迷人,这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能力。
花国立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出了毛病。
他一把抢过钱盒,认真的数了数,三百多?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是不能接受,“你在编故事?你老子都做不到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钱到底是哪来的?”
他自认是村里最能干的男人,也不可能一个月赚到千把块。
“那只能说明,你不如她。”花志鸿为了扭转父亲的观念,插起刀毫不手软。
花国立气的吐血,提醒自己,这是亲儿子,他最器重的长子。
“你好像很推崇她,别忘了,你才是花家的长房长孙,比她大好几岁。”
他当了多年的生产队长,在村子里很有权威,自然而然带上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心态。
他本身就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生育的工具,做家务的保姆,是兄弟的垫脚石,想跟男人比能耐,那才是笑话。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小丫头。
“对财神爷,怎么推崇也不为过。”花志鸿最大的优点是年轻,接受新鲜事物快,为人处事很拎得清,识时务。
“再说了,你还没发现吗?她性子特别独,对我们大房二房只是面子情,我敢说,你这个大伯在她心里不过是个路人甲。”
她没有什么家族概念,用亲情绑架她是没用的,天才嘛,不能用常理推断。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这个人非常矛盾,聪明又不世故,举止作派都透着一股大气从容,推销吃食时热情如火,其实吧,骨子里极为冷情。
能打动她的,只有真心。
花国立感到被冒犯了,“她一个小辈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