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阿赞威有很大几率已经被血液感染。咱们趁着他发病之前,捞他一笔,这也不错。”
妹妹有些担心说,他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狂性大发怎么办,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我一时语塞,心想艾滋也不是立马发作,估计表现出来的时候,阿赞威已经办完事回国了,回到泰国随便他怎么折腾,都跟我们没关系。
休息了一晚,我和妹妹到了医院,今天老妈转入普通病房,情况好了很多,能够坐起来,只是说话还很虚弱,她拉着刘东的手,一个劲夸他是好孩子,这就算是默认了刘东的女婿身份。
到普通病房,看护就方便多了,我联系钱明文找到一个靠谱的护工,这护工是个老大姐,憨厚朴实,做事放心。她一到位把我们都解放了,大家都能好好休息。
我回到家里,按照三舅的方子,把药熬出来,热好,放在保温壶里。晚上带过去,可以让老妈服用。
所有的波折都平息下来,我长舒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太累了,要好好歇歇。
晚上去医院,我把药带给老妈,我也在观察好不好用。
喝了两三天,她的情况果然有了好转,身体恢复之快,让大夫也有点惊讶。大夫告诉我们,如果情况再能稳定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这几天过的云淡风轻,老妈可以出院了,这天是我们家的大事,早早我把车开出来,办完了出院手续,妹妹给老妈穿上厚厚的衣服,和刘东一起像搀扶老太后一样,把她请出医院。
我们开车回家,一路欢声笑语。等到了家门口,却看到杨溢已等候多时,他夹着包蹲在墙角抽烟,看到我们的车来了,赶紧迎过来。
我把车开到院子里,让其他人先进屋,过去招呼杨溢,他嘻嘻哈哈过来:“恭喜恭喜,看这意思你母亲健康出院了。”
“嗯。”我淡淡地说。
“幸亏阿赞威给你们加持的骨灰,肯定有用吧。”杨溢假模假式寒暄了片刻,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兄弟,这里是二万五,给老母亲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我知道他要谈正事了。
果然他说道:“阿赞威已经定位了那团阴气的位置,希望明天你能到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他交给我一个地址,跟我约好了时间。
“其实你打个电话就行了,不必这么大老远过来。”我说。
杨溢道:“过来看看也好,惦记你们家了。”他笑得很诡。我心里膈应,这些人真是不讲江湖道义,这是在用家人来威胁我。
我冷冷道:“明天准时到!”
把他送走了,我强打精神回去,和大家说说笑笑。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我悄悄出了家门,开着车过去。杨溢给我的地址是市郊的一处森林公园,叫御龙山。在路上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到的时候,看到在森林公园门口处,杨溢和阿赞威已经等候多时。
天气已经很冷了,阿赞威还是那么个打扮,麻衣麻裤,脚上是人字拖,手里捻动佛珠,一副高人模样。
我下了车,冷得有些瑟瑟发抖:“我说两位,咱们到底去哪?”
“那么着急干什么,”杨溢说:“这地方风景如画,既来之则安之,先去寺里烧香。”
我无奈,钱都收了,只好听他们的摆布。我加着心眼,这阿赞威诡诈无比,真要耍什么小花招,我肯定不奉陪。
森林公园环境很好,依山而建,没有受到一丝污染,公园里来回通勤的都是电瓶车。今天秋高气爽,还是周末,来这里秋游的人还真不少。
阿赞威这套打扮本来挺另类,可这个公园里有寺庙,有放生池,往来便有很多的沙弥和居士,各种怪人都有。阿赞威的模样反而显得稀松平常,比他还另类的有的是。
我们转着转着,就到了一处寺庙,庙前横七竖八挂满了五色旗,在冷风中抖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悟禅!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正领着一个漂亮姑娘,正在进香。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循环
看到悟禅,我恨得牙根痒痒,这小子居然没跑远,又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不但如此,身边还有个漂亮姑娘,简直是罪不可恕。我仔细一看,更是七窍生烟,这漂亮姑娘居然是古董店聚宝斋老板的千金,周春晖。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论起来,当初算是我救了周春晖,一顿忙活,好嘛,这朵鲜花我还没机会摘呢,怎么让悟禅这个狗东西捷足先登,真是活活气死个人。
我对杨溢说:“老杨,有件事我想麻烦一下阿赞威先生。”
杨溢问我啥事。
我指着不远处在寺庙口和女孩说说笑笑的悟禅说:“那小子顶不是个东西,我想阿赞威出手整整他。”
杨溢脸色顿时不好看:“你当我们阿赞威是什么人,是你私人保镖?”
我也不高兴:“我没让阿赞威杀人放火,就是小小惩戒而已,依他的法力这不成问题吧。你们要答应,我就配合,要不答应我转身就走。”
“嘿,你小子……”杨溢无奈,只好和阿赞威商量。
阿赞威轻轻点点头,表示可以。
我心里暗笑,阿赞威和悟禅这两个人算是狗咬狗了,最好打的不可开交。
我们三人在后面进入寺院,这座寺庙名为御龙寺,面积相当大,前后数重大院,在外面看气势磅礴,但进去以后,却发现里面的精舍建筑设计的很是轻巧,院子里种植的松树梅树,点缀布陈别具匠心,四面回廊有点江南水乡苏州园林的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风格的寺庙,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今天天气很好,香客络绎不绝,人特别多,一会儿工夫就看不到悟禅跑哪去了。
我心里着急,催促杨溢,杨溢不耐烦地说,阿赞威答应你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我们进到一重大殿,这座大殿并没有其他寺庙那么宏大磅礴,用巨大的幔布分成了几个功能区,有的可以敬佛,有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可以脱鞋在上面静坐。我们一进去就看到,悟禅正和周春晖跪拜在一尊佛龛前,毕恭毕敬磕头,在佛龛旁边,坐着一个小和尚,眉清目秀,乍一看还以为是东北的那位能持和尚,气质上有点像。
我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阿赞威动手。阿赞威翻手伸进衣兜,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绿色的甲壳虫,阿赞威用极为隐秘的手法,朝着悟禅轻轻一弹,绿色甲虫本来是缩成一团的,在空中陡然张开双翅,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悟禅的脑后。
我屏息凝神看着,今天就算不要悟禅的命,也得让他当众出丑。甲壳虫眼瞅着要落在悟禅的脑后……那位正合目默坐的小和尚,忽然睁开眼,抄起木鱼锤对着木鱼轻轻一敲。木鱼是铜做的,敲击之后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叮”一声。
这声音很好听,像是滴水落湖面,先是轻轻一点,而后向外扩散,余韵不绝,始终保持着清清的声音,听起来不急不躁,不尖不锐。眼瞅着那只甲壳虫突然抖了一抖,落在地上,僵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