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七八岁的顾小深很乖巧,不哭不闹不任性,虽然贵为帝王,却比同龄的其他小孩懂事多了。
沈清弦有意给他传些道法,所以说了点儿晦涩难懂的东西。
哪成想顾小深悟性极高,竟然察觉到了,还催他说得细一些。
沈清弦自是一一说与他听。
一个时辰后,那老太监小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
顾见深面露不舍,但却没有坚持:“既如此,那国师先回去吧。”
沈清弦躬身退下。
出了宫,沈清弦还在惦记着顾小深,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看他。
小家伙给他的玉如意,沈清弦是看不上的,不过当今圣上赏赐,他自是要好生收着,若是丢了或者损坏,是犯大罪的。
沈清弦还琢磨着怎么找机会亲近顾见深,却不成想顾见深没了记忆也还亲近他,隔几日便把他叫过去,让他陪着说话。
沈清弦打心眼喜欢这小皇帝,又因为这本就是顾见深,所以待他很是真切。
一个多月过去,两人越发亲近,顾见深趁着没人还会唤他一声秦哥哥。
沈清弦不乐意听秦这个姓,便对他说道:“陛下可唤臣的表字。”
顾见深眼睛一亮,问他:“可以吗?”
沈清弦微笑道:“是臣之荣幸。”
只听小皇帝用柔软可爱的声音喊道:“涟华哥哥。”
沈清弦:“……”竟有点儿小开心。
咳……但愿恢复记忆后顾见深别闹他。
君臣两人相处得很开心,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太后驾到!”
第49章 如此红艳如此惹眼如此不详!
先皇离世, 新帝还年幼,年轻的太后成了幕后掌权人。
随着太监的传唱声, 穿着华美宫装的女子漫步走来。
这便是当朝太后,顾见深这肉胎的亲生母亲。
她比沈清弦想象中还要年轻,约莫二十四五, 正是一个女子最美丽最迷人的时候。
她生得也很好,能被选入皇家, 容貌自是一顶一的,她虽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仍身段纤细, 穿着华服, 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美人气度。
沈清弦自是不能盯着她看, 她一进来,他便跪下行礼。
顾见深也很是欢喜,轻快的声音很是可爱:“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笑得温婉, 但声音却带着些假意的温柔:“陛下快起。”
顾见深来到她身边, 扶着她入上座, 太后瞥了眼沈清弦, 却没让他起身。
坐下后, 顾见深立马唤来内侍为太后添茶, 太后嘴角笑着, 问向顾见深:“功课可做好了?”
顾见深应道:“经书已背,也抄了十遍。”
太后微笑:“如此甚好,陛下勤勉, 我心里才踏实。”
顾见深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您厚望。”
太后道:“你是个好孩子。”
母子两人寥寥数语却让沈清弦感觉到了明显的违和感。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察觉不出,毕竟母亲这个词汇于他来说很陌生,完全想象不出该是如何。
可有了凡世那三十余载,有了李氏的关心爱护,现在的沈清弦很清楚母亲该是怎样的。
毫不客气地说,同李氏比起来,这位太后竟像个外人。
哪怕皇家规矩多,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些而生疏,若是真的关爱与疼惜,神态语气间是藏不住的。
乍听之下,太后似乎很关心顾见深,但细细听来却能察觉出她语态中的漫不经心。
而且顾见深的那句话,总让沈清弦觉得有些怪异。
功课是背经书以及抄十遍?
太后和顾见深说着话,愣是不理跪在下面的沈清弦。太后不出声,沈清弦也不能起来,只得垂首跪着。
顾见深却很着急,时不时看看沈清弦,稚嫩的眉眼间全是焦灼。
太后看在心里,面上却不理睬,只拉着顾见深说些闲话。
真的是闲话,诸如御花园的什么什么花开了,用来做胭脂香粉最好,以及天色渐热新衣该到了……
说实话这些话放到平常人家里的七八岁小男孩那儿,只怕听一句就该溜出去玩了。
和这么大的男孩说什么这花那花,他们哪里感兴趣?什么胭脂水粉,裁剪新衣,女孩可能还有些兴趣,但男孩哪里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