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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贺芸在金中小有名气,再加之她先前对翟瑾言又有救命之恩,战王府上下对贺芸一夜之间成为王妃的接受度极其高,听说来人是王妃的爹娘,赶紧客客气气地将人迎进了府,而且好茶好态度地招待着,这倒是叫原本一脸怒气跑来要人的贺远归夫妇失了一半的气势。
“战王到。”小太监抢在翟瑾言进厅之前通报了一声,屋子里等着的二人便赶紧起了身。
质问归质问,小百姓见战王的礼节可不敢少。
“见过王爷。”
翟瑾言驻足看了一眼二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自己的态度。
贺芸是他唯一一个亲近的百姓,平日里他恶名远扬,从不用跟普通百姓直接打交道,可眼前这二人是贺芸的爹娘,翟瑾言有心想要表现得亲近些,但似乎有些困难。
“坐吧。”翟瑾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和气,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
贺远归夫妇戒备地看了翟瑾言一眼,又互视一眼,并未坐下。
贺远归得了夫人的眼神指示,上前一拜道:“王爷,草民听说小女现在府上,特来接回。”
“贺芸如今是本王的王妃,理应住在王府。”翟瑾言抬头看向贺远归,又担心自己的语气太重,便说:“本王原本打算今日登门提亲的。”
“王爷厚爱,但小女自幼当男子养,性格霸道,举止跋扈,难担王妃之位,还请王爷收回成命。”贺远归说。
躲在侧厅偷听的贺芸龇牙暗叹:亲爹果然无时无刻都在黑我啊,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么?
“本王认为她极好!”翟瑾言认真道。
贺远归诧异地看向战王,又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贺夫人。
贺夫人暗自鄙视了一眼贺远归,伸手将他拽回,自己上前一步道:“王爷有所不知,小女已与骆家钱庄的小公子有婚约,如今二人年岁已至,该如期完婚了。”
“骆宇已经答应取消婚约了。”翟瑾言直截了当地说。
贺夫人挺直腰身,不卑不亢地说:“他答应了没用,父母命,媒妁言,儿女的婚事,我们做长辈的说了算,民妇已与骆家商议好了婚期,必须接她回去完婚。”
贺芸抬手比了一个赞,娘亲真的是太勇敢了!
翟瑾言沉默半晌,看着贺夫人的气魄,他大概知道贺芸的胆量是遗传谁了。
“本王若是不许呢?”翟瑾言抬眸看向贺夫人。
翟瑾言一向冷漠惯了,大多时候眼神都冷的下人,这冷不丁地抬头,神情自然好不到哪去,贺夫人再大胆,也看得心惊。
“王爷若是不许,民妇便去官衙相告,即便是战王,也断没有理由强抢民女!若是官衙也行不通,民妇便一头撞死在你这殿前,民妇不信,芸儿会心甘情愿同弑母仇人在一起!”贺夫人说的义愤填膺。
“夫人!”贺远归显然也没想到贺夫人会有如此豪情,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了贺夫人的胳膊,生怕她当真就去撞了墙。
“本王保证,日后会对贺芸好,夫人也不肯成全吗?”翟瑾言低声问。
贺夫人直接抬手,自头上取下一根发簪抵到自己脖子前,“芸儿尚且年幼,看不长远,王爷请我成全倒不如成全了我,放了我儿!”
躲在侧殿的贺芸看到这便藏不住了,赶紧蹿了出来,几步跑到贺夫人跟前,喊道:“娘,您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