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泠的脸色难看,不想再看沈宴一眼,转身就想走。
她的手腕被沈宴拉住。
他的声音很低,“我不太舒服。”
“……”刘泠回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你……”
她才吐了一个字,就见沈宴松了拉她的手,咳嗽一声。她看到他擦嘴角时,手上的血渍……
换刘泠拉住了他手腕。
刘泠惊叹,“我何德何能,竟然能把你气吐血。”
她已经不生气了。
沈宴有些累,手臂被刘泠自然而然扶住,扶他靠在树上歇一歇。好了一些,他才道,“不是被你气吐血的,是胃出血。”
“我知道,”刘泠拿手摸他的额头,语气平静,“你还能坚持么?愿意被你的手下看到你因为不按时吃饭而脆弱地吐血么?”
“……”
“看我干什么?这除了能证明你饮食习惯不健康,你还能证明别的么?”刘泠顿一顿,“当然,还可以证明你离不开我。”
沈宴抬眼皮看她。
刘泠嘴角微翘,向他凑上来,眼里得意洋洋,她笃定而自信,“沈宴,只有我能逼你正常吃饭,对么?”
“沈宴,你饮食不正常,既有你不作不死的原因,也有我不在你身边,你很难过的原因,对么?”
“沈宴,你很是想念我,对么?”
“沈宴,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她在沈宴虚弱十分,倾前身子,吻上了靠在树上闭眼假寐的青年。
太阳光斑从头顶层层树叶影子里筛选而下,浮动在青年白色的脸上。少女一声比一声强烈的问话,他如没听到般。但她柔软芳菲的唇瓣与他贴上,他的眼睫颤着,睁开了眼,幽黑一片。
他侧了侧头,下巴却被刘泠定住,重新把他脸捧回去。
刘泠眼睛明亮。
“难得见你弱势的样子,真是让我忍不住想欺负你啊。”
“……”
“乖,张嘴,让我亲亲你。你的味道真好……”
“刘泠!我在难受!”沈宴咬牙切齿。
“可你不是要我帮你掩饰么?那我收点福利,有什么关系?”
“……等我……”
“乖,我知道,等你好了,你要欺负回来。”
她仰头,冲他露出笑。沈宴一怔,她的笑容干净而明朗,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笑。
刘泠不常笑,笑也是带着阴郁。
她过得不开心,从来没体味过真正的美好。
而现在,她终于露出了这样好看的笑……
沈宴一晃神间,就被刘泠彻底压制,占了大大的便宜。刘泠亲昵地亲吻他,像要拥抱整个世界。
能欺负沈宴的机会不多,她要好好把握。
刘泠心里是那样舒畅:她已经想通,刚才沈宴一开始不说话,是他骄傲所致,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他最后跟她说了。
所以在沈宴心里,已经开始把她划过去了么?这真值得惊喜。
两人唇与唇相贴,情意绵绵,沈宴听到刘泠低低的话,“沈大人,你不知道,我也可以保护你。”
沈宴身子轻轻一颤。
刘泠也没有欺负沈宴多久,毕竟这是一个病人,胃还在不舒服着。
下午上路的时候,她借着自己的强势,硬把沈宴拖去了马车。她大言不惭,一副“我已经药倒沈宴,我要他陪着我,你们能把我怎么办”的无赖架势,与目瞪口呆的众人对视。
大家能怎么办呢?沈大人都被郡主拐上马车了,同车的侍女都被赶下来了……
只是胃出血,不至于击败沈宴。但在刘泠的强制下,她要照顾他,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拒绝的力气。
被刘泠拖上马车,吃了些糕点填肚子。威胁沈宴枕在她腿上睡去,刘泠小声吩咐侍女,要锦衣卫掌握时间,晚上得到镇上,她得给沈宴找个大夫看看。
沈宴这一睡,便是一下午的时间。他确实不太痛快,又从没被人如此小心珍视。怀着复杂的心情,竟也在颠簸的马车上沉沉入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十分。
他从床上鲤鱼打滚般坐起,第一时间探了所处环境。
并不算亮的窗下烛火,暖宜的炉香,药香、米粥香……
沈宴出了里间,看到白衣姑娘蹲在炉火前,专注地拿扇子给药粥扇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