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这一挣,被徐曜掌打的地方生疼,她不动了。
徐曜把她纱衣卷起,魏昭小手臂一片淤青,雪白透明的肌肤上的淤青很刺眼,徐曜把瓷瓶打开,活血化瘀伤油倒在掌心,然后,轻轻给她揉淤青的地方,
“阿昭,对不起。”
徐曜低声说,他深恨自己当时怎么了,明知道魏昭的为人,却做出错误的判断。
魏昭望着雕花窗镂空枝头的两只喜鹊,“曜郎,如果有朝一日我影响你的千秋大业,你是否也会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对我出手?”
徐曜闻言一惊,心头弥漫着苦涩,他这一掌打碎了魏昭对他所有信任,击垮了她对他的信心。
徐曜痛心地说;“阿昭,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绝情的人吗?我们是夫妻,夫妻荣辱与共,阿昭,高芳华现在不能有事,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因为高芳华,而是高芳华的出现,令魏昭从前可以确定的事,现在却产生了怀疑。
他一直为她揉着手臂,仿佛这样能减轻点愧疚。
直到魏昭说;“好了,我手臂麻了。”
徐曜才停住手,低头在她手臂上一下下吻着,“对不起,阿昭。”
他一遍遍说着。
两人在车里,徐玉嫣和三个丫鬟还站在车下,两人待久了,让人怎么想,魏昭轻声说;“我没事了,赶路吧!”
徐曜的唇从她手臂离开,为她放下袖子,整理一下衣裳,然后下了车。
徐曜一下去,徐玉嫣跟萱草三个上车。
徐玉嫣的头脑简单,有点莫名其妙,“二嫂,你跟我二哥在车里这么半天,说什么?”
“说家事。”
魏昭随口敷衍。
徐玉嫣显然不信。
按照徐曜的计划,晚间宿在申城,马车驶入申城城门,一条直通南北的商街,街道两旁是商铺酒肆茶楼。
马车慢行,徐玉嫣雀跃,“这个地方繁华,跟咱们萱阳城差不多。”
最热闹的内城城门楼,徐玉嫣对魏昭说;“二嫂,离天黑还早,我们下去逛逛,你跟二哥说一声。”
徐曜骑马跟在魏昭的马车旁,两人有隔阂,魏昭一时无法释怀,本来不想跟徐曜说话,奈何徐玉嫣一再央求,魏昭探出头,低低地喊了声,“侯爷。”
徐曜心中一喜,叫他侯爷也好,总算跟他说话了,身子低下来,问:“阿昭,要下车吗?”
“嗯。”
徐曜下命车马停住,魏昭几个人下车,要去内城门楼附近,徐曜跟着,魏昭不自在,徐曜朝章言使了个眼色,章言点头,便装侍卫跟上去保护魏昭和徐玉嫣。
内城门楼周围非常热闹,吹拉弹唱,搭着凉棚里有戏班子花旦唱念做打,婉转歌喉,徐玉嫣拉着她看了一会。
魏昭直觉周围似乎有人一直盯着她,她突然转过身,熙熙攘攘的人遮挡视线。
徐玉嫣心无旁骛地看戏,章言寸步不离徐玉嫣和魏昭左右,魏昭回头时,章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压低声音说;“夫人,你看到什么?”
魏昭摇摇头,她没发现可疑之人,人太多,混进什么人,也不容易发现。
西面有搭着戏台演皮影戏,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徐玉嫣扯着魏昭挤进去看。
魏昭看过民间皮影戏,不觉新鲜,徐玉嫣为了看清楚点,站在前面一排,萱草跟金橘也挤过去,章言跟在徐玉嫣身后。
徐曜的侍卫分散在人群里,注意几个人的安全,
徐玉嫣有章言保护,魏昭朝后退几步,盛夏天热,人多气闷。
突然,魏昭闻到左侧飘来一股香气,这种香气,跟高姨娘身上的熏香一样,魏昭探手,手里握着三根银针。
有一个男人不易察觉地朝魏昭的背后移动,魏昭警觉地听着身后和左右的动静,咕咚一声,魏昭猛然回过头,一个男人倒在离她三两步远的地方。
青风和青霄从左右两侧还没靠近魏昭,被人从背后一把捂住嘴,从人群里拖了出去,周围没人注意,青风和青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魏昭看身后倒地的男人后背插着一把刀,周围人吓得四散奔逃,魏昭蹲下身子,翻过他的脸,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长相普通,没什么特点,混在人堆里,不容易引起人注意,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刀。
看方向,显然朝自己来的,这里出了人命,官府马上就要赶来,魏昭不想麻烦缠身,徐玉嫣有章言护着,她赶紧离开。
看皮影戏的人群这时听喊杀人了,热闹也不看了,吓得躲开,不消片刻,台下人都跑光了。
魏昭往马车停的地方走,人多走散了,最后都要回到马车这里,边走边想,那个想杀自己的男人被什么人杀了?青风和青霄从侧面想偷袭自己?青风和青霄已经暴露身带武功,公然下杀手,高芳华脱不了干系,高芳华也没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她闻到二人身上高芳华的熏香,大概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掩护身后的男人动手。
青风和青霄在那个男人被杀时,她恍惚看见,眨眼便消失了。
魏昭走到马车停靠的路边,不久,看见萱草和金橘的影子,边走边四处瞧看,大概找她。
萱草看见魏昭站在马车边,跟金橘跑过来,“夫人,夫人。”
金橘说;“夫人,听说方才有个人被砍了一刀?”
“我也听说了。”
魏昭若无其事地道。
过了一会功夫,徐玉嫣跟章言回来,徐玉嫣道;“二嫂,我跟章先生等你,原来你回来了,二嫂,我看皮影戏,听说杀人了,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