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墨远冷笑一声,起身道,“快进来吧。”
唐塘推开门笑嘻嘻地走进来, 手里抱着流云的芙蕖剑, 墨远走过去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 突然倾身靠过去,瞪大眼惊讶道:“哎呀!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这还没入夏呢,怎么就有蚊子了?”
唐塘闻言吓一大跳,脸颊瞬间涨成猪肝色,下意识往上扯了扯衣襟,飞快地将芙蕖剑塞到他手中, 哼哧哼哧道:“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儿玩啦!”说完扭头就要跑。
墨远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笑道:“哎哟我看错了,一点都没红嘛,可能是外面挂了太多大红灯笼,映得我眼花了。”
唐塘回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墨远将他往里面拽:“来都来了,怎么不坐一会儿就走?慕枫从京城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过来尝尝。”
唐塘脸上余热未消,磨磨蹭蹭跟他走进去。
墨远转身后对连慕枫笑了笑,眼底是“扳回一局”后颇为得意的笑容。
连慕枫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起身示意唐塘落座。
两人之前在流云那里已经见过了,此时倒不用客气,不过唐塘刚被墨远戏弄过一次,心有不甘,忍不住将矛头转向连慕枫,见连慕枫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猜测他应该不喜欢耍嘴皮子,就趁着墨远去拿糕点时对着连慕枫低声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少堡主少堡主的叫着也太生分了,以后我改改口,不过我该管你叫二嫂呢,还是……”
连慕枫好奇地看着他:“还是什么?”
唐塘憋了憋,道:“还是,哥夫呢……噗……”
连慕枫笑了笑,镇定自若道:“你直呼我名字也是可以的,毕竟你是长辈,我是晚辈,只是不知我叫你师母合适,还是岳母合适。”
唐塘:“……”
神……神特么岳母!
墨远耳力过人,自然是什么都听到了,走过来将一盘点心放桌上,抬手在唐塘后脑勺摸了摸,心疼道:“下次二哥给你买核桃,补补脑子。”
唐塘:“……”
欺负我师父不善言辞还是咋地!
墨远见唐塘吃瘪,神清气爽,坐下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柔声道:“吃吧,馅儿里也有些核桃仁,聊胜于无。”
唐塘:“……”
墨远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拿起糕点泄愤似的咬下一口,拿起刚放在一旁的剑摆到桌上,跟连慕枫一起翻来覆去地琢磨起来。
唐塘边吃边道:“嗯,那个,我一向老实,不爱撒谎的,所以我跟师父说,二师兄想要看看他的剑。”
墨远眼角一跳,抚摸剑身的手顿住。
“师父说……”唐塘嘻嘻笑了一下,坐直身子学着流云的口吻道,“你师兄们总爱欺负你,你以后碰到这些事都一五一十告诉我,别替他们瞒着。”
墨远:“……”
连慕枫见墨远大有要动手的意思,忙伸手将他拦住,看向唐塘道:“关于这把剑,你师父可曾有什么说法?”
唐塘摇头:“师父说这把剑没什么特别的,原本连名字都没有,芙蕖剑的名号还是江湖上以讹传讹起出来的。师父说他曾经将剑扔进海里,可能是因为被一种叫曳魂的水草缠住很长时间的缘故,之后再把剑重新找回来,这把剑就有了遇血出莲香的特点。”
连慕枫注意到他说的是流云将剑“扔”进海中,而不是不小心落进海中。
流云曾经替月影教为祸武林是不争的事实,之后月影教又因他覆灭,这其中想必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恩恩怨怨,而且若没有特殊原因,谁都不会莫名其妙将用得好好的剑扔掉。
连慕枫并没有细问,见墨远听得仔细,已然忘记给师弟找茬的事,便放下心来。
墨远在剑身上弹了弹,问道:“师父没别的话了?”
唐塘点头:“有啊,师父说他随便用什么剑都行,这把芙蕖剑你们有用就拿去好了。”
墨远瞪他:“师父有这么多话,你刚刚怎么不全说了,还要我们一点一点问了才说。”
唐塘挑眉,洋洋得意道:“你猜师父还有没有留什么话,你猜猜看?最好别惹我哦,把我惹急了,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墨远磨着后槽牙露出微笑:“长本事了你!”
连慕枫见他又要动手,大为头痛,再次将他拉住,看向唐塘道:“你真是从千年后过来的?”
此事在自家人面前已不是秘密,唐塘老老实实点头:“可能是吧,不过我们历史上没有你们现在的朝代。”
连慕枫疑惑道:“什么意思?”
唐塘想了想,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两条叉开的线:“你们这里有秦朝,秦朝以前和我们学到的历史是一样的,秦朝往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但相同的时间段,历史发展都大差不差,我们管它叫平行空间。”
这对古人来说自然万分新奇,但古人也不笨,唐塘又举例解释了一番,连慕枫就完全明白了,不禁惊叹:“原来如此!竟有这么神奇的事!”
唐塘对他竖起大拇指:“接受能力很强悍嘛!不愧是我二哥看中的男人!”
连慕枫笑了笑,还想再问,楼下却传来谢兰止的喊声:“小塘子!你师父喊你过去!喜服送到了,赶紧去试穿!”
唐塘忙站起身,脸上有点热,神情却难掩激动:“我走啦!改天再聊!”
说完不等他们回应,急匆匆下楼离开。
墨远走到窗边冲下面喊:“师父还有什么话没有?”
唐塘冲他挥手:“没啦!真没啦!”
连慕枫忍俊不禁,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往下看,见唐塘和谢兰止一路打闹着走远,问道:“谢兰止也是从千年后来的?”
墨远点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