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次在酒店遇到,左秋语看向殊晚的目光都十分复杂,若是殊晚大无畏地看回去,她立即缩回脑袋。
拍摄进行到最后两天时,女主演也到了,开始和程归锦拍对手戏,女主演柳絮那天坐在椅子上等戏时,看见殊晚时差点跳起来,还是经纪人金丙和拽住她,柳絮问:“那个就是程归锦的新助理?”
金丙和点头。
“大美女诶!”柳絮叹道。
“是啊。”金丙和啧啧称赞。
“她……她……长得有点像我家龙易诶。”四五分相似的面容,好看得都像传说中精怪。
“像就像,还加个‘你家’干吗?就怕别人不知道吗?”金丙和揶揄道。
“这是主权问题,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搞到手。”柳絮道,又看了看远处的殊晚,“真的有点像诶!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兄妹什么的。”
“也就外表像而已,但绝对没有半点可能。”金丙和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老板是天生影帝,那位呢,一丁点天赋都没有!我还打算把她签入九和呐,程归锦也愿意带她,可惜朽木不可雕,她没有当明星的命,只能做助理。”
身在娱乐圈,面貌相似之人见得太多,譬如柳絮,有个替身与自己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那个谁谁杨姿的替身,化过妆之后,不熟的人几乎分辨不出来谁是真的杨姿。见得多了,便见怪不怪,柳絮看了看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殊晚,暗自沉吟,的确不像龙易,龙易才不会这么安分。
殊晚在收拾程归锦的东西,矿泉水,爽肤水,衣服,她对工作向来是一丝不苟,正收拾着,旁边突然冒出一张脸,一双眼睛如镭射光似的,盯着殊晚上上下下打量:“漂亮,真是漂亮……”
一脸垂涎的模样,看得殊晚浑身不自在。
“人间尤物啊……”柳絮搓着手发出啧啧赞叹声,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彩,盯着殊晚的脸看了又看,“这皮肤好滑呐……”
殊晚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柳絮:“喂喂,你别离我这么近。”
也别用这种垂涎的目光看她,逼急了,她会打人哦。
柳絮一点自觉都没有,伸出爪子准备摸一把,殊晚吓得赶紧跳开,十分认真地陈述:“我……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
“噗——”柳絮发出大笑声,难道自己很像色狼,对方居然像只兔子一样蹦开。她笑声不止:“我就是见你太漂亮了。”
“漂亮,也不能随便摸!”殊晚目光警惕。
“我就是很喜欢你。”柳絮说。
“喜欢,也不能随便摸!”殊晚义正言辞道。
这姑娘咋这么搞笑呢?柳絮问:“你是哪儿的人?”
殊晚还没答,程归锦已经走过来,插嘴道:“怎的?还查户口呢?”
“你从哪儿挖来这么大一个美女?”柳絮问。
“怎的?你也想去挖一个?”程归锦说。
咋都这么搞笑呢?柳絮吐了吐舌头:“你们俩还挺般配。”
程归锦眉峰一挑:“那当然。我是她的真爱。”说着把殊晚一拽,拉到一边,两人去奋战零食去了。
这部戏的真正主角是程归锦,柳絮虽说是女主演,戏份并不多,风景区的戏是最后几幕,拍完之后她的戏份便全部杀青,不再跟随剧组去南源市,而是回c市,她临走时喊过殊晚,塞给她两张券:“广告商送的游艇晚宴,我用不着,看你这么漂亮,给你了。”
殊晚不接,她向来不随便收人东西,说了声“谢谢,我也用不着”转身就走。倒是程归锦走了过来:“我用得着,给我。”
这不是单纯的晚宴,游艇就停在风景区的码头,傍晚登船,旅客在船上享受富有风情的晚宴,赏沿途山色水景,船顺江而下,入海之后,再转入南源市的海港。程归锦手上也有两张,但他随行人员多,便把券要了过来,带大家一起走水路,顺便放松一下。
助理殊晚赶紧去做登记工作,翌日傍晚,程归锦和他的经纪人、助理一同登船。
游艇是旅游公司最豪华的一艘,并不算大,胜在漂亮舒适。殊晚心情雀跃地登船,举目远眺,看青山绿水;又回望码头,她忽然一怔:左秋语也登船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和她一起上船的,似乎是慕皓天。
殊晚条件反射地想逃,拽一把程归锦:“我们现在还能下船吗?”
程归锦视力不若殊晚,没瞧出状况:“我们为什么要下船?”
因为殊晚怕他!可她为什么要怕他?她还要找他算账。
对,不下船,找他算账。得把他扔江里去。
慕皓天奉父命而来,虽说在左秋语这件事上,赵长鸿抢先一步。但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慕皓天不能随随便便认输,父亲打听到了左秋语在此地拍广告,便把慕皓天差使过来。
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他知道程归锦在此地拍戏,作为助理的殊晚在这里。
左等右等没等到殊晚来报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倒要看看,这只披着兔子皮的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36章 落水
日近傍晚,船只,两岸峰峦的影子压在江面,水色暗淡了许多,但飒飒的风在山水间辗转,不沾尘不带灰,仿佛能带走所有烦恼。待到江月升起时,水上浮光万顷,晚餐便在飘飘洒洒的月光中拉开帷幕,甲板上五彩灯光亮起,乐队演奏舒缓夜曲,侍者托着诱人的美食穿梭在餐桌间。
若是往常,殊晚必定大快朵颐;但今晚,她兴致缺缺。
她的目光时不时朝不远处的慕皓天看去,暗暗磨牙,一定要报复这个坏透顶的家伙。
每次她的目光一瞟过去,慕皓天跟装了接受雷达似的,必定抬眼以对。二人目光在空中厮杀,火花四溅,殊晚脖子一缩,败得丢盔弃甲。
她不擅长与人硬碰硬。
“你别怕他,有我在,他绝对不敢对你再做什么。”程归锦道。
“如果我想对他做什么呢?”殊晚问。
程归锦叹气:“过了这么多天,你还是心不死。”他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