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的心跳急剧加快,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惊慌,他来回踱了几步。
“你有没有弄清演习的细节,比如他们的进攻方向?兵力?战役时间?”
“大致与1962年时一样,10月份展开攻势,沿着不丹边界攻击,但是更深入些,打断越过达旺,直接威胁提斯普尔。投入大约一个旅的兵力。”
“他们要是真的想这么来,我保证他们有来无回。”辛格仰头看着天花板大笑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长期以来对中国的担心纯属多余,如果4157b计划就是一次旅团一级的进攻,他巴不得真的打一仗。他自信要是中国真的以这样薄弱的兵力过来,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投入洛桑的机动部队,就可以截断中国军队的退路。
“他们在西线有没有计划?”
“会有一次协同作战,目标位列城,战役目的在于牵制我军东顾,同时保障伊斯兰堡的侧翼。”
“你的消息可靠吗?”辛格突然严肃起来,他觉得这么好的事情,也许是一个圈套。
“把握很大。台湾方面一直在监视中共几支战术导弹部队的部署情况,这是他们的一张最有利的王牌,但是截止到今天,这些部队仍然在中国南方,没有发现向西转移的迹象。这说明,他们的决心非常有限。
“太好了,我必须立即向总理报告这个好消息。”辛格得意忘形起来。
“但是……部长先生,我已经答应了总理,由我亲自向他报告最新的情况?”查曼大惊失色,他发现辛格有可能要抢走他的工作成果。
“……我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大约同一时间,林淮生正在紧握着握把,从一架摇摆不定的直升机舱门口探出头来。下面70米是咆哮的怒江,两侧是嶙峋的山崖。这段峡谷平均宽度超过600米,长度大约15公里,现在是模拟雅鲁藏布江的练兵场。部队训练的情况渐趋乐观,大部分飞行员渐渐掌握了沿河行驶的诀窍,只等带热像仪的头盔一到,立即投入到夜间飞行科目的训练。
“参谋长,”一名陪同的军官大声喊道,试图压过涡轴发动机的噪音,“目前部队的合格率是百分之四十。”他指了指机舱内的一台雷达波指示设备。整个飞行过程中这台警告设备都没有起过作用。这说明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足够低了,完全躲过了两侧山后面特别安排的警戒雷达。
“白天是一回事,夜晚就是另一回事了。”林淮生大声回答道。
“再有半个月,就会好起来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再过半个月……”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先到临时指挥部去。”
直升机突突地拉起越过了一侧的山头,随即雷达告警器上的灯亮了起来,飞行员沿着雷达脉冲的方向,飞向了丛林里的临时指挥部。部队最高指挥官还没有到。现在在这里,林淮生职务最高,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下面的草地上整整齐齐地停着8架直升机和几辆通讯中继车,为了防止外国卫星的侦察,部队组建到现在,从来没有集结过,甚至还没有正式的番号。暂时所有的分队都分散在各个地区进行类似的演练,而临时指挥部本身也甚为简陋。
直升机停稳后,林淮生跳下飞机,扶着帽子,弯腰跑过巨大的旋翼。他快步走进指挥部巨大的帐篷内,除了门口的卫兵,指挥部内其余十几名参谋都盯着眼前的计算机,没有人站起来敬礼。这支新部队的规矩就是这样,除非司令部首长来,其他军官进出都不能打断指挥工作。
林淮生径直走到自己的岗位上,通过视频查看其他区域的部队训练情况,一名通讯兵走过来。
“参谋长,司令部找你。”
他接过话筒,不用问,肯定是徐景哲找自己。
“你那里部队训练情况怎么样?”
“报告首长,飞行编队还不够紧凑,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我希望能更密集些。夜间飞行也还在磨练中。”
“嗯,时间可不等人了。”
“现实问题是,如果直升机飞行太过密集,江水咆哮的声音将无法掩盖,这个问题我反复考虑过了,是一个隐患。所以要估计到敌人可能提前察觉,必须压制沿岸观察哨的通讯能力,这个问题得在行动前几个小时解决。另外,就是江上起雾的可能性,必须有气象部队携带设备深入到敌后,进行有利保障才行。”
“压制无线通讯问题不大,破坏有线通讯和气象保障就只能靠雪狼了。另外,有一个好消息。”徐景哲突然转换了话题。
“您的情报工作又有进展了?”
“是的,鱼饵已经放出去了,与会不会上钩就不知道了。”
“老师,我总觉得有些早了,可以再缓一缓。”
“话是没错,不过正是敌人紧盯着这条线不放,我压下了以一些细节,所以暂时他们得到的鱼饵并不完整。先冷处理一段时间,再慢慢喂给他们。”
林淮生注意到老师在通话中,第一次将印度称作了“敌人”,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一向严谨的老头子能说出这个话,说明上级已经下决心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