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面孔慢慢低垂,居然和卓清雅的俏脸重合到了一起。
卓清雅那对宛若秋水的双瞳,愈发清澈深邃,幽不见底,仿佛幽幽深潭,其中孕育着一个神奇瑰丽的世界,让所有和她对视的人,都难以挪开视线,只能彻底沉迷在这对仿佛有着无尽诱惑的双瞳中,就此沉沦,就此迷醉。
一个腹部以下都被轰碎的弟子,本来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双手徒劳地将流出的肠子塞回腹腔,试图延缓死亡来临的步伐。但现在却痴痴地凝望着卓清雅,傻呵呵地笑着,满脸喜悦,仿佛感觉不到了疼痛。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仍恍若不知。他双手拼命撑着身体,尽力探出脖子,想要距离卓清雅近一点,距离那美梦般的幻境近一点,毫不在意下面血流如河,内脏零落。血液流尽,他倒地身亡,脸上仍然带着满足迷醉的笑容,诡异绝伦。
这一幕幕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大厅中的各个角落。
刚才还喊声震天,声浪几乎掀翻厅顶的大厅里,突然呈现出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一霎不霎地盯着卓清雅的剪水双瞳,脸上或惊恐、或焦急、或痛苦的表情瞬间消散无踪,一个个满脸迷醉喜悦,忘却了世间所有烦恼,只愿换此刻梦想成真黄粱一梦。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大家都变傻了?清雅师妹魅惑人的本事也太恐怖了吧!”西门官呆愣愣地站在卓清雅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厅里诡异的场景,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他本以为可以稳稳驾驭住卓清雅,将其收为己用,现在却感觉心中惴惴。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去对视卓清雅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卓清雅侧面,深深望向卓清雅的双眼。
西门官脸上的惶恐犹豫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银笑。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银乱的绯色世界中,到处都是投怀送抱的美女,让他可以随意亵玩。胸前的玉玦骤然变得滚烫,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喀嚓”一声,从中央裂开,碎落于地。西门官眼中出现了刹那间的清醒,随即又被迷乱的色彩吞没。
卓清雅此刻仿佛一尊艹控人心的魔女,想让人哭,人就得哭;想让人笑,人就得笑。没有人能忤逆她!她是所有人的主宰,所有人的女神,莅临天下,玩弄人心,任何人的喜怒哀乐,都艹控在她的手中。
整个议事厅中,只剩下吴天的神智还保留着清醒,他如同魔神般矗立在血海肉山中央,周身雷光闪烁,霸气绝伦,威猛无双。锐利的目光和卓清雅凛然对视,毫不避缩。只是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在竭力抵抗着诱惑,抵抗得很难,很艰辛。
卓清雅绝美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神色。
玉足轻抬,衣袂飘飘,落下主席台。
大厅里雕塑般木讷的人们仿佛提线的木偶,随着卓清雅的移动,脖子也机械地扭转,视线紧紧锁定在卓清雅身上,依然在做着各自的梦。
块块碎肉根根白骨,将整个议事厅变成了恐怖的海洋。
卓清雅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白莲,高贵典雅,仪态万千,在这个血肉地狱般的大厅中分外突兀。就像造化弄人,将最完美最美丽的事物放到了最丑恶最肮脏的地方,让人感觉无比诡异别扭。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足在肆意横流的血水之上,点出圈圈涟漪。漫步走到吴天身前,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仿佛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如同俯视臣子一样,睥睨着吴天。红唇轻张,吐气如兰:“吴天,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找你很久了。”吴天喟然一叹,脸上肌肉抖动,脖颈上青筋暴起,垂落的双拳时而握紧,时而张开,显示出他此刻正在竭力地忍耐坚持,以便让心情尽量保持平静,抵挡诱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