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见如梦进来敬了小公爷两杯酒轻飘飘说了几句闲话,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有意和张之极若即若离,其实是吊他的口味。
如梦对何家兄弟的态度也很好,跟他们说笑几句喝了一杯,转过身发现了生面孔,暮然呆了一呆,心里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如梦小姐开始逢场作戏迎来送往两年有余,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年轻士子在她面前如此云淡风轻。这位士子当然是黄胜,还有一位不算,如梦一眼就看出是个伪哥儿。
黄胜的见识和心里年龄摆在那儿呢!根本不可能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作猪哥状,很自然的保持职业微笑显得落落大方。
可是这个态度,在这个已经被达官贵人捧得心高气傲的红官人如梦眼里就是故作潇洒,假清高的穷酸士子。
何自在带着黄胜来此就是准备隆重推出好词曲,他热情的介绍道:“这位贤弟是辽东广宁生员黄胜公子,黄家与我何家乃是世交,如梦姑娘,我这位贤弟可了不得,对词曲的研究已经登峰造极。”
广宁士子黄胜才满十八岁,怎么看也不像有多么了不起才学的样子,才子?如梦见得多了,真正有水平的都不是太年轻的人。
除非出现天才,而大部分人都不是,把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和许多诗词歌赋学透了,没有十几年的苦读是不可能的。
如梦心里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接茬根本不开口询问这位公子有何佳作?
何自在是个厚道人讨了个没趣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文,黄胜见这个女人虽然一脸笑容,却是绵里藏针,不知为何有意怠慢自己,心里有些好笑。
也有些纳闷不知是何道理,自己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人家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呢?
黄胜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是他身上现代人特有的气质,让如梦这个自以为是小妮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本来如梦是准备来和小公爷几人见个面圆个场子就闪人,不知怎地被张之极挽留了几句就鬼使神差般坐下了。
‘怡春院’头牌如梦在牡丹阁陪酒,张之极当然高兴,马上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他的那位假弟弟还是不断偷瞧荷香,荷香知道她是个小姑娘,已经没有了芥蒂,对她巧笑嫣然,反而把她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黄胜感觉到这位如梦小姐对自己好像有敌意,在酒桌上故意低调,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纠缠。
可是如梦偏偏不放过他,聊了几句就问起了这位面生的公子初来乍到有没有给姐妹们带见面礼。何家兄弟知道黄胜的情况,赶紧准备掏银子。
谁知平时只要有银子可拿,从来不问是出自何人之手的如梦竟然当众伸出白嫩嫩纤细的小手问黄胜讨要。
张之极觉得很有意思,何自在两兄弟开始流汗了,荷香有要揍如梦的冲动。
那个假弟弟是个机灵鬼,她已经看出来这个辽东广宁士子是被何家兄弟请来的,可能是个穷秀才根本没带银子,她乐呵呵托着下巴准备看笑话。
黄胜见还有这样的好事,乐了,道:“如梦小姐,不知你家当红的姐妹有几位呀,不如都让她们来这里,本公子有赏!”
说着对韩宽两个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黄胜带香皂礼盒就是来京师找买主的,都知道女人喜欢这东西,见大人要打赏院子里的姑娘们,立刻明白了,退出花厅去马车上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