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长风临危不惧,还是慢慢往前靠近。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持枪男威胁道。寥长风还是继续往前走,白雪由于嘴巴被堵,见到此情此景,她也吓得呜呜地直叫。天龙见状,连忙劝道:“风哥,你想干嘛?不用拼命,咱们有优势。”
寥长风距离持枪男越来越近,男子一边恶狠狠地拉开保险,一边将子弹上堂,继续破口大骂道:“既然你不怕死,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寥长风的脑袋顶住对方的枪口。持枪男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拿枪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眼睛睁大,汗流满面。
寥长风平静地喊道:“你有种就开枪吧!”
持枪男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地喊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寥长风张开手臂,大声呵斥道:“开枪,马上开枪。”
持枪男咽了咽口水,伸出左手擦了擦汗水。此时寥长风完全可以控制对方,不过他并没有动手。他头顶对方的枪口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喊:“开枪,你倒是开枪啊?”
持枪男被顶着往后走,对方大叫一声:“特么地戈比!”
吧嗒一声,手枪被持枪男扔到掉下,他蹲下来抱头呜呜大哭。
寥长风冲天龙喊道:“你可以放开怀里那个家伙了!”
天龙放开他怀里控制的那个男人,拿出手绢捂住头上的伤口。寥长风捡起地上的手枪,十分熟练地卸掉弹夹,然后走到白雪跟前给她松绑,扯掉她嘴上的胶布。白雪扑到他怀里嘤嘤哭泣。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这个熟悉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以前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他拍了怕白雪的香肩,安慰道:“小傻瓜,没事了,别哭啦!”
他拉着白雪的玉手,转身对天龙说道:“咱们走吧。”
天龙一手捂着头部,一手举枪指着那三个慢慢往后倒退。寥长风走到持枪男面前时,他停下脚步。因为对方还蹲在那里呜呜地哭着。他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问道:“你也当过兵吧?”
持枪男一边哭一边哽咽道:“对,你们抓我走吧!这件事不关我弟和我老婆的事。”
寥长风继续问道:“你的腿也是当兵的时候受伤?”
“嗯,被子弹打伤。”
“退伍多少年了?”
“五年了!”他说完又呜呜大哭起来。寥长风松开白雪的玉手,蹲下身子,拉起持枪男,解释道:“我们两个都不是警察,你赶紧带上老婆和弟弟走吧,现在没事了。”
持枪男非常诧异地盯着寥长风,反问道:“你们不是警察?”
他好像也被吓蒙了。寥长风继续说道:“我们也当过兵,不过早就退伍多年。”
对方呜咽着点点头,“战友,我也不想这样,被逼无奈。”
寥长风正色说道:“被逼无奈?既然犯了错误,就不要找借口。”
“战友,我真是被逼无奈,我也有苦衷。因伤退伍后,我和弟弟开了一家修车店,辛辛苦苦赚了点钱,买了一套房子,没想到卖房子的人骗了我,开发商拿钱跑了,现在房子还在停工。”持枪男痛定思痛。
寥长风转头看了看白雪,白雪哭着摇摇头。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开发商就是她爸爸吗?”
持枪男眼里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叫道:“就是她爸爸那个老王八蛋,不知道眼下有多少人在找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寥长风质问道:“所以你绑架他女儿?让他还你钱?”
他擦了擦眼泪,答道:“对,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本来打算买房子后,跟老婆要个孩子,再给我弟弟娶个媳妇,可现在我被骗了,钱要不回来。这日子怎么过,我拖着一条腿,起早贪黑地挣钱就这么没了。”
说完他又呜呜地哭了。寥长风看到这副伤心的样子,大声说道:“你就这么点事,至于冒险绑架人家吗?你不知道这样做,更加让你无法自拔吗?现在还有谁不委屈?”
寥长风愤怒撕开自己的衬衣,攥住男子头发,叫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身上的伤疤。”
对方吃惊地盯着寥长风胸口上累累的伤痕,他不再说话。
寥长风松开他的头发,教训道:“凡是当过兵的人,都要比别人承受的委屈多一些。”
对方满含热泪,慢慢拖着那条残缺的右腿往后退,向寥长风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走到老婆面前,扶起她,带领弟弟向厂房的正门走去。他走到门口时,再次转头向寥长风敬礼,斩钉截铁地说道:“战友,你教训得对!我不要那些钱了,再辛苦几年,再挣一套房子的钱。”
寥长风还给他一个军礼,劝道:“大环境之下,保护好自己,不要对不起以前穿过的军装。”
那厮领着弟弟和老婆走了。寥长风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他自顾往门外走去。天龙和白雪也跟了出来。他们各怀心事坐上天龙的轿车,三人一路上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