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春闺玉堂 莫风流 3019 字 11小时前

薛霭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似的,眼角染上了几分轻快,竟然打趣的道:“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朝院内走,幼清也跟着他转身走了几步,当着薛霭的面抽开套在外头的绣袋,就看见里头一个珐琅盒子,幼清一愣……

和赵子舟那天拿来的一样。

“这……”幼清捧着珐琅盒子,不解的看着薛霭。

薛霭就笑着道:“是舶来品,近日京城似乎很时兴,你看看,我倒是不懂。”

盒子是红黄蓝三个颜色,顶上有个按扣机关,她轻轻一按盖子就弹开了,露出里头大红色平整的膏脂,她笑着道:“是唇脂,谢谢大表哥。”她收起来又用袋子套上。

薛霭见她喜欢,就满意的微微一笑,两人并肩往里头走……

垂花门外,赵芫提着裙子愣愣的站在那里,额头上因为跑路而出的汗,滴答滴答的落在衣襟上,她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一对男女,男的清隽高大,女的娇小妩媚……

薛季行看方幼清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那种眼神和她不会看错,压抑着却又欲喷薄而出的情意。

她怎么从来没有想到,方幼清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又和薛霭住在一个屋檐下。

赵芫捂着唇,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墙上才好,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还让方幼清帮她……说不定方幼清也喜欢薛霭呢,说不定他们早就情投意合了呢。

若是被人她还有机会,可是方幼清,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们整天在一起,她便是每天都来也抵不过人家表兄妹的情意,更何况,薛霭还不喜欢她!

赵芫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失魂落魄的转身,木然的一步两步的往外走。

她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问方幼清七月七要不要去看灯会,她如果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赵芫加快了步子,逃也似的出了薛府。

幼清自然不知道赵芫回来过,她笑着道:“二姐和三妹也有吧?是七月七的礼物吗?”

“是!”薛霭弱声道,“她们的已经让人送去了,你房里有人便留了下来。”

幼清哦了一声,笑着道:“要不,你再买一盒吧?”可以送个赵芫。

薛霭就深看了眼幼清,沉默了一刻,摇头道:“说是限量的,不大好买。”

幼清就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两人又在智袖院门口分开。

第二天一早,幼清还没起身,绿珠就蹬蹬的跑进了内室,惊讶的道:“小姐,赵小姐来了……”

“啊?”幼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才卯时正,天也才亮,她爬了起来抓了衣服套在身上,不安的道,“她没说是什么事吧?”

绿珠边服侍她穿衣裳,边道:“没有说什么事,不过奴婢瞧着她脸色好像不大好,这会儿还在暖阁里头发呆呢,给她倒茶她也没喝

拯救修仙女配计划。”指了指眼底,“青黑的,约莫是一夜未睡。”

幼清就更加惊愕了,飞快的梳洗了一番去了暖阁,就看到赵芫还穿着昨天穿的裙子,木呆呆的坐在炕上,看着自己手指。

“赵芫。”幼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担心的道,“你怎么了?一大早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芫抬气头来,眼睛有些红,没什么光彩,她嘶哑着声音道:“我有话想问你,你能不能让你的婢女出去避一下。”

赵芫来了许多次,从来没有避着采芩和绿珠说话的,幼清皱眉点了点头让绿珠出去,她轻声道:“你要问什么?”

“我问了,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赵芫拉着幼清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幼清点了点头,赵芫抿着唇沉默了一刻,像是鼓作了勇气,道,“幼清,你是不是也喜欢薛季行,你们是不是……”

幼清一愣,诧异的望着赵芫:“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赵芫点点头,又垂了头:“我昨天走了之后又回来了,就看到你和薛季行站在垂花门里说话,他送你东西,温柔而仔细看着你,你笑面如花,我就那么看着,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傻,你和他都那么优秀,又一直住在一起,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你们会……”她的话没说完,幼清就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想多了,我和表哥之间什么都没有。”

“真的?”赵芫不相信的看着幼清,幼清点头道,“真的,我也不是大度的人,若我对他有情,又怎么会帮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赵芫愣了一愣,又确认道:“你没有骗我?”

幼清再次认真的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没有,什么都没有,若真有什么我姑母又怎么会给他相看媳妇呢。”

赵芫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知道幼清不会骗她,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像幼清这样坦然的,她喜欢薛季行所以她很清楚……可是不对啊,昨天她看到薛季行看幼清的眼神,分明就含着爱意。

对了!赵芫一愣,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无论她怎么纠缠,薛季行都无动于衷,难怪每次她和幼清一起出现,薛季行的视线都会落在幼清身上,她以前没有在意,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幼清不喜欢薛季行,可是薛季行对幼清有情。

所以才会对所有女子都视而不见。

赵芫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幼清在一边沉默的看着,赵芫很敏感,昨天不过一眼就想到了这么多,现在这么一想,大约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能猜得到了。

她会不会放弃,还是会嫉恨她?就和周文茵那样,容不得半点沙子,从此以后和她形同陌路了呢。

幼清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松开赵芫的手,在一边坐了下来,默默的端着茶喝着,等着赵芫或大哭或大笑,或和周文茵一样拿尖锐的言语来挽回自己丢掉的自尊

唐朝大宗师。

可赵芫又不是周文茵,幼清垂着眼帘,等着被她讥笑一顿,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就说嘛!”赵芫一拍桌子,忽然笑了起来,“早知道昨天我就该问清楚的,害的我一夜没睡。”说完,脱了鞋子就朝炕上拱,“我困死了,就在你这里睡了,半个时辰后你喊我起来,我还要回家陪我娘去法华寺。”说完就阖上了眼睛。

幼清转过头,骇怪的看着倒在炕上,发髻歪在一边,裙子皱巴巴的,模样很狼狈却又透着股慵懒明艳的赵芫……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讥讽她几句吗?就这么完事了吗,还一脸释然的躺下去睡觉。

她是没有想到,还是想到了却故意不去想?

幼清想喊赵芫,可她打了个哈欠,就翻了身抱着大迎枕睡着了。

嘟着嘴,嘴角还残留着释怀的笑意,单纯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