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太医道:“朕知道你有法子,立即让贾女史醒来,朕有话要问!”
“是!”太医一震,拎着他的小药箱去了内室。
就在这时,原本留在大殿跟陈妃说话的齐妃带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在虞嫔没进宫之前,齐妃是最最受宠的一个,更是在生了个公主之后被破格封了妃,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岁。
见到是她进来,皇帝脸上阴转晴了。
齐妃笑盈盈朝皇帝拜倒,“陛下,臣妾想着皇后娘娘治理宫务多年,一向没出过什么纰漏。想来想去,臣妾只觉得怕是有什么误会,便去坤宁宫里找了这跟贾女史同住一屋的宫女,陛下不如问问她,这贾女史是怎么出来的。”
这被带来的人正是抱琴,她跪在地上很是害怕,似乎缩成了一团。
皇帝见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头,皇后见状看口道:“抱琴,你与贾女史同住一屋,你倒是说说,这贾女史是如何没有奉召,却到了交泰殿呢?”
听到皇后这话,抱琴一抖,不可置信抬头看着皇后,只见皇后目中两道精光,抱琴急忙底下头来,小声道:“回禀陛下,回禀娘娘,贾女史她是……她是被——翠竹姑姑叫出来的,说是娘娘宣召。”
皇后就等着抱琴说这话,不过有人反映比她更快。
齐妃冷笑一声,“你说这话得好好掂量掂量,翠竹姑姑可一直在大殿里伺候。”
“妹妹这话说的不对,那带着瑞定去梳洗的难道是鬼不成?”吴妃抓着她话里的漏洞,立即反驳道。
“翠竹就出去这么一次。”皇后严肃道,“再就是去催茶水。不过交泰殿跟坤宁宫虽是两个相隔的宫殿,一来一回也没有这么快的。你这般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皇后突然发难,抱琴被吓的哆嗦了一下。
皇帝道:“去叫看守宫门的太监过来。”
殿里又没人说话了,只是皇后心里对瑞定还有吴妃的仇恨是越发的深了,皇帝这般做法,分明是要给瑞定开脱。
不多时,交泰殿还有坤宁宫守门的太监都被叫了过来,皇后刚想开口,却被皇帝阻止了。
皇帝道:“一个一个来,先把坤宁宫的带进来。”
守门的太监都是两人一班,当下两人跪在地上,对为什么被叫来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皇帝问:“方才有谁出去过?”
太监想了想,异口同声道:“有一姑姑带着宫女出去。”
“可看了腰牌?”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头越发的低了,小声道:“那姑姑看着眼熟,像是娘娘身边的翠竹姑姑,带的又是贾女史,便……便……”
皇帝哼了一声,放了这两个太监出去,又叫了交泰殿守门的太监,问了同一个问题,“方才有谁出去过?”
两个太监依旧异口同声道:“有一姑姑出去过。”
“哦?”皇帝道:“出去了再没回来?”
太监点点头。
“看了腰牌没有,哪个宫的?”
这两个太监依旧不敢说话,半响才冒出来一句,“像是翠竹姑姑……没看。”
皇帝不说话了,皇后心里对吴妃和瑞定的嫉妒又创新高,皇帝什么时候问的这么仔细过,十几年皇帝都没对这种事情上过心了。
不过……皇后又想想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便安心下来陪着皇帝沉默了。
虞嫔仗着皇帝的宠爱,又挂念着自己的肚子,觉得这么拖延下去不是事儿。率先开口道:“这么说宫里还有一个跟翠竹姑姑长的极为相似的人了?还在除夕夜找了贾女史出来伺候?”
众人不说话了,宫里长的像翠竹的人……
这时,奉命去让贾元春醒来的太医一脑门子汗出来了,“回禀陛下,贾女史醒了!”
“带她上来。”
贾元春中了皇后的药,身子本就软绵绵的,又被瑞定狠狠踢了一脚,接下来装了桌角,又被太医下了狠手搞醒,原本红润的面色立即变成了蜡黄,病怏怏的。
抱琴一见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然而当着皇帝的面,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嘴唇,悄无声息的往下流着泪。
贾元春有气无力行了礼,双手撑着地,连脊背都挺不直了。
“朕问你。”皇帝说了这三个字,突然停了一停,语气舒缓了好多,“是谁叫你出来的。”
贾元春心里对事情的真相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比方皇后的布置,还有借着她想让二皇子跟五皇子闹翻等等。
不过贾府里的龌龊事情,王夫人一向是瞒着她的,因此贾元春也就能猜到这么多了。
她磕了个头,道:“是翠竹姑姑来唤奴婢的,说皇后娘娘宣奴婢去前面伺候。”
“你看清楚了,你确定是翠竹?”皇帝又问。
翠竹这时也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鉴,奴婢一直在交泰殿伺候,奴婢发誓,若是离开交泰殿了,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贾元春已经猜出那人是假扮的,也不用人问,直接道:“翠竹姑姑走的飞快,奴婢在后面跟着。现在想想……奴婢的确没看见翠竹姑姑的正脸,只是听那人说了两句话,而且……似乎那人的声音要更加的沙哑一些。”
皇帝叹了口气,心里已然有了人选,他瞪着瑞清的头顶,眼睛眯成一条缝,又移到了瑞定身上。
“去查,去宣慈宁宫的杨嬷嬷前来。”
皇帝看着贾元春,目光又凛冽起来。
“谁叫你来的暂且不提,可是你如何进了瑞定的屋子,还这般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