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惨叫响起,伴着温热粘稠的鲜血,飞溅上目眩刺眼的蔚蓝苍穹,尔后洒像地面,晕染成朵朵血梅。
伏跪在地的豫州城百姓愣住了,紧接着反应过来,便惊慌失措爬起来就逃。
刹那之间,整个上都护府外,竟是像人间地狱。
姜媃心头一紧,她赶紧扯出脖子上的骨哨,正准备召唤老瓦等人。
电光火石之间——
“伍昆,你好大的胆子!抗旨不遵不说,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滥杀无辜!”
清朗疏命的声音蓦地响起,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豫州少城主厉致远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着一千私兵,眼看已经到这地步,当即手一挥:“作为豫州少城主,我厉致远绝不姑息尔等乱臣贼子,必定要为陛下清逆臣!”
“杀!”
那一千人马,有序的分成数个方正,轻松就将那十二名玄甲精兵逼退了回去,还将整个上都护府围了起来。
厉致远驱着马近前,他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软甲,马背上还带着一张大弓。
他居高临下看着伍昆:“伍昆,你可知罪?”
他说着,龚清和顾修易,以及管三并贺文章等晋江会的书生,赶紧都和厉致远站在了一块,同上都护府形成了对峙局面。
伍昆充斥着煞气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二十人护在他跟前,面对这等劣势,竟然半分不惧。
姜媃将两方情形看的明明白白,她皱起眉头,想不出伍昆还有什么依仗。
整个上都护府的侍卫,满打满算最多一百人,北郊大营远在城外,且之前两次往边城发兵,营中主力大半都不在了。
老瓦说过,营中暗地里,还有秦野安插的暗桩,所以即便是伍昆此时想从北郊大营调兵,那也是来不及的。
厉致远那边有一千多人,对付一百来人,便是伍昆个人武力很高,可也绝对插翅难飞。
姜媃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这些时日她哪里是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做了很多次。
摸清了上都护府的防御,还暗中联络上了龚清和厉致远,并且借由龚清手里的圣旨,先下手为强,给伍昆定了罪再说、
她做的隐秘,笃定伍昆是决计想不到的。
有心算无心,怎么这个胜面都更大一些。
然而,伍昆竟是面不改色,仿佛厉致远那一千人在他眼里就是乌合之众。
“罪?”他怒极反笑,眼神闪烁,“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本都护无罪!”
最后一个字音方落,他手一伸,声若洪钟地喝道:“木仓来!”
当即,长随飞快奉上红缨长木仓。
“嗡”那长木仓在伍昆手里发出嗡鸣,他大笑一声:“尔等蝼蚁,尽管放马过来!”
厉致远咬牙,脸上闪过戾气,多年来的羞辱此时爆发出来,他也是几欲红眼。
“给我杀!谁若能取伍昆首级,我定嘉赏黄金百两!”厉致远喝道。
这声落,像是巨石投落湖面,激荡起层层波澜。
“杀!”
厉致远的人马在重赏之下,毫不犹豫冲上去,上都护的人也不甘示弱,不肖伍昆吩咐,直接拿着兵刃冲出府来,见人就杀!
伍昆更是勇猛,他一手木仓术简直无人能敌,每挥一下,就像是串糖葫芦一样,一串好几个人。
他再是哈哈大笑着一甩长木仓,被贯穿的几个人又被甩飞出去,还撞倒其他人。
一个照面的功夫,伍昆脚下,竟是尸体和鲜血最多的。
姜媃眉头越皱越深,她低声问流朱:“若是你和老瓦合力,可有把握杀了伍昆?”
流朱眯眼,观察片刻,然后为难地摇了摇头:“伍昆路数大开大合,甚是霸道,我的暗器只怕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姜媃跺脚,莫非要功亏于溃?
她在商城里头飞快翻阅起来,特别是武器页面,从头看到脚,热武器不能兑换,只是冷兵器也不能对伍昆造成伤害。
她又看了看毒,倒是有杀伤力大一点的,可是不能近伍昆的身,亦是枉然,反而容易伤了自己人。
姜媃眼神凝重,咬着牙道:“难不成,就没人打得过伍昆,只有这样了?”
她这厢还没想出法子,另一头,伍大带着伍倾城和几个粗使婆子,气势汹汹朝姜媃过来。
“贱人!你竟敢害我父亲!”伍大上前,怨毒阴狠地朝着姜媃挥手。
姜媃冷眉冷眼,眸光如电。
流朱不客气,裙摆飞扬,伍大就被倒飞了出去。
躲在府门里的仆役诧异地看着姜媃,好似不晓得这是如何一回事。
姜媃也没必要躲了,她直接从侧门出去,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场一边倒的厮杀。
脚下是缓缓蔓延的鲜血,殷红的色泽,铺天盖地,仿佛要将这天地一起给染成红色。
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明显还温热着,可一个眨眼,生和死就这般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