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莫名的很心慌,在那人被息九颜带走以后,无法遏制的心慌就溢了出来。
她隐隐察觉到,这一回她怕是连“息”姓都无法保留了。
*
“小叔,这个好吃!”满香楼雅间里头,姜媃毫不客气,圆桌很大,她人又不高,手也没大佬的长,有些菜根本夹不到,腿又软着,不想下桌。
秦野闻弦歌知雅意,当即往自己小盏里夹一筷子,第二筷子才夹给姜媃。
姜媃半点都不介意,埋头敞开肚子用。
京菜不同于姜媃喜欢的重口味,可用着也别有一番风味,她瞅着烤鸭吃不松手,一口气用完两个鸭腿肉才稍微慢下动作。
半玄嗤笑一声:“你饿死鬼投胎的么?礼仪都让狗给吃了?”
姜媃抽空瞄他一眼,转头就跟白栖梧告状:“栖梧姐姐,你不疼我了么?不然怎的不管管老师?他张嘴就没好坏,真讨厌!”
白栖梧用着爽口的浓汤白玉芯,其实就是一截嫩黄的白菜芯,最嫩的那一点,拿鲜美的高汤涮煮的,味道清淡,可胜在融合了蔬菜的清香和高汤的鲜美,吃在嘴里很养生。
她拿帕子揩了揩嘴角,面颊有微微的红:“你这般嘴贫,我就是不疼你了。”
姜媃装模作样歪头靠大佬臂膀上,软唧唧地望着他,眼尾挤出点湿润:“小叔,你看他们都欺负我,栖梧姐姐重色轻友,有老师在眼里就没我了。”
秦野给她夹了点红油凉拌猪肚丝,这道菜是他刚才特别点的,晓得姜媃口味重。
大佬轻拍了她后脑勺,一脸认真:“没事,我眼里一直都有你。”
姜媃愣了下,心尖颤了几颤,大佬轻飘飘一句话就跟钩子一样,精准地扎住她的心,忍不住生出悸动来。
小姑娘反应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再不敢靠着大佬了。
大佬撩人,最为致命!
她怕受不住,得心脏病!
白栖梧看着两人,瞬间了然,半玄见怪不怪,他用的不多,都在给白栖梧布菜。
“用完膳,下午可以回去稍作歇息,香雪会要晚上才会好看。”半玄道。
姜媃哼哧哼哧咬着猪肚丝,辣辣的红油沾染上小姑娘的粉唇,就带出亮色和艳红,仿佛熟透了的樱桃,勾人的很。
她毫无自觉,吞下嘴里的食物,还伸舌头舔了舔唇珠,于是唇瓣被辣的越发红了。
“晚上会有什么?”姜媃好奇问。
白栖梧说:“晚上才是争夺头筹的时机,另外京中诸多文武大臣也会参加,偶尔帝后也会出现的。”
姜媃喝了口凉茶,转头问秦野:“小叔,你要去吗?”
秦野点头,在座都不是外人,他遂直接说:“戾王在的,所以我也要在。”
姜媃了然,不管是用秦野的身份,还是叶钦身份,只要戾王在,就总要做做面子功夫,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什么。
小姑娘想了想:“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吧。”
起先斗艳已经赢了息念念,第二环节的头筹争夺就没必要了,且白栖梧和曲家双生子都不想要今年的头筹奖品,故而她们四人的组队自然就散了。
当天晚上酉时,天色还带微末天光,京城中已经点上了各式灯笼,火树银花亮如白昼,跟过新年一样热闹。
市井街坊的,到处都是人,每走一步都挨着人脚后跟。
普通百姓自然挤着往前走,稍有家世的,则带着仆役开路,派头十足。
姜媃揪着秦野袖角,好奇地往四周张望。
秦野有意识的身子微侧,帮姜媃挡了拥挤。
到底人还是太多,姜媃人又不高,一个没注意,就让人踩着脚,她惊呼一声,后头的人又在推攘,她手一滑,松开了秦野的袖角。
眼看两人就要被人流给冲散了,姜媃心头一慌,毫无依凭的手猛地就被捉住了。
大佬的手微凉,指腹间略有薄茧,手指头修长有有力,一抓住小姑娘软乎乎的手指头,就再没放开过丝毫。
姜媃心落回原处,她挤到秦野身边,心有余悸拍胸口:“好险,差点走散了。”
秦野眉心一皱,低声道:“握紧点。”
这话过姜媃耳,竟是莫名带出一种缱绻来,像是舌尖上带着蜜糖,连呼吸都沾染着了甜味。
她别开头,应了声后,手心跟着发热,不一会那只被大佬捉着的手就被湿濡了。
她瞥了秦野一眼,分明都汗津津的手了,他仿佛没察觉,仍旧半点都不松地牵着。
姜媃轻轻翘了翘嘴角,大佬好撩!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朱雀大街,香雪会争夺头筹的场地就在这条街上。
此时,宽阔无比的大街上竖了木栏,挪腾出空地,大街尽头是芙蓉湖,芙蓉湖并不大,湖心用层层叠叠的翠竹搭着高高的竹塔。
竹塔之上,铺着红绸,绸上便摆着今年香雪会的头筹奖品——白玉透雕龙凤兽面连环佩!
这连环佩是当今陛下贴身之物,这会拿出来做出头筹,就里头透出来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今年长宁长公主也参加了,还放话说一定会夺的头筹,我这回全押长公主!”身边有人在嘀咕着。
姜媃侧头凝神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