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告诉如初,他是爸爸,他是想她、念她、思她、疼她、爱她、对不起她的爸爸。
安爷突然有一股冲动,什么身份都不要了,就这样带着女儿去国外。
去一个卫总统鞭长莫及的地方,和安如初好好的以父女相处。
好好的将这二十三年零六十七天,他所欠安如初的父亲之责与父亲之爱,慢慢的还给她。
他想好好的跟安如初讲一讲。
他们曾经有个怎样幸福的家庭,她有一个怎样贤惠善良的母亲。
还想跟她讲一讲,在她还没出世之前,他和妈妈就已经想好了要给她怎样的快乐和幸福。
他想好好的给安如初做一顿饭。
这些年,安文龙告诉安爷,女儿喜欢吃辣,他便学所有的辣菜。
如果女儿呆在他的身边,他会每天每顿办着花样的给她做饭,让她这一辈子都吃不厌吃不腻。
可是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冲出去了,如初要怎样接受她真正的身世?
他又置安文龙一家,于何地?
到时候,那将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劫难。
他明知不能这么做,可是迈出去的那一只脚,硬是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他就那样像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
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凝结在拳头之间。
紧紧的,紧紧的握紧拳头,指甲与骨节处泛着白。
掌心已被他的指甲,掐破了,流血了,裂开口了。
二十三年来,思女如狂。
他就这么透过棕竹的间隙,不眨一眼的看着那个一脸欢快笑容的安如初,越是看,越是心痛如刀绞。
好好的一个家,散了。
女儿就在他的面前,几米之遥,他却不能与她相认。
甚至不能,正面的见她一面,更不能抱一抱她,亲一亲她。
安爷突然觉得一阵天塌地陷,身子沉浮不稳的颠了两步。
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株棕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