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叶家的叔伯断然道:“反正不管,无论是谁作的,总是叶家大房作出来的,断不会有错。”
态度很蛮横,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叶家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这首词的版权,不归叶家归谁,春秋不懂事啊,他爹也糊涂,这么长脸的事还低调,我们还得仗着这首词出去吹吹牛呢,以后见到了文友、连襟什么的,也好有个吹嘘的资本,你看,我们叶家牛不牛,牛不牛,屁大的孩子都是案首,他老子都能做出这样的词,这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诗书传家,是家教啊。
此处……应有掌声。
众人恍然大悟,刘甲长笑了:“哎呀呀,实在……实在……佩服,佩服。”
“不愧是案首啊。”
老太爷脸色红润,看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呵呵一笑,眼睛不忘狠狠瞪了叶辰良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多事,这是多好的一段佳话,你来煞什么风景。
叶辰良如遭雷击,连大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了,他立即意识到,词的版权无论是叶春秋还是叶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是叶家,否则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灰头土脸,咬了咬牙,再不敢做声。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而散,女眷们已经先回各房去了,叶春秋和叶景孤零零的顶着月色回房,叶景喝得半醉,叶春秋不得不搀着他。
“儿啊……出息了啊,哈哈……案首,爹来问你,这案首是真的吗?那词是写给爹的吧,春秋懂事了,晓得疼爹了……”
又走了几步,终于酒醒了一些,脚步也开始不那么踉跄了,叶景似乎也觉得方才这样不像话,便摆出案首他爹的态度出来:“春秋,不可自傲,要好好上进,将来才有大出息。”
“春秋啊,爹不争气,可是你要争气,爹这辈子就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了。”
叶春秋听得耳朵长出茧来了,不知觉的,就到了自家院落,送摇摇晃晃的叶景回房,叶春秋心道好险,还好中途出了这么多事,否则老爹肯定要瞎捉摸狎妓的事,他若是知道,这狎妓的事是因自己而起,估计自己是难逃挨揍的节奏了。
回到房中,叶春秋倒是兴奋得没有睡意。
中了案首,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能感受到,一个小小的县案首出来,顿时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比如老太公,眼中已经不再那样冷漠,比如羡慕嫉妒恨的二叔,比如喝得一塌糊涂的三叔,还有……其他的远亲近邻。
呼……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不可自满。
其实对叶春秋来说,最重要的是光脑在科举中的效果,既然县试有用,那么府试……院试……乡试……会试……
叶春秋不敢想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世为人地叶春秋怎会不明白,功名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人有多大的作用。
深吸一口气,反正睡不着了,练字。
他抖擞精神,脑子里依然还回荡着方才许多人的喝彩和夸耀,那不可置信的眼眸聚焦在自己身上,还有二叔与大兄铁青着脸的样子。
哈哈……铺开了白纸,叶春秋下笔。
因着这几日筹备着去县里见县令,这几乎是童生们的殊荣,所谓的过堂,其实就有面试的意思在,叶家对此格外的看重。
准备了两日,老太公那儿送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衣衫来。
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位叶家真正的一家之主,似乎对叶春秋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有了一点松动,在这个家里,老太公就是土皇帝,决定着一大家子的人的命运,至少现在来说,老太公对自己的态度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