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不问的详细一点，怎么可能让石田阳平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合作，如果石田阳平说什么，自己都一概答应，那样是不会让人相信他有合作的诚意的。
“从我对先生的了解，莫先生最擅长的应该是书画吧，我想请先生为我画一幅画，如何？”石田阳平问道。
“可以，你想画什么东西？”
得到了莫小鱼的肯定回答，石田阳平摆摆手，示意羽田爱去准备，羽田爱看了一眼莫小鱼，转身去准备东西了，莫小鱼坐下来，看看这个书房里的一切，莫小鱼很想现在把石田阳平掐死，估计就没有以后的事了。
不一会，羽田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人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一个人托着一个小盒子，因为包装的很严实，所以莫小鱼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待这两人将这些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石田阳平看了一眼羽田爱，示意她打开。
至始至终莫小鱼都没有动，手边一杯清茶，他一边感受着茶水的温热，一边看向这师徒两人，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羽田爱戴上白手套，慢慢打开了盒子，但是让莫小鱼没想到的是硕大的盒子里面，只是保存着几张看起来还算成色不错的纸张而已。
为了防止黏连，这个盒子是一个特质的真空的盒子，就像是集装箱一样，自带着冷冻干燥设施，莫小鱼看到这一幕时，意识到这几张纸张绝不寻常。
不由得站起来上前观看，屋子里虽然光线很好，但是羽田爱还是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的灯，这样能让莫小鱼看的更加仔细一些。
莫小鱼画的那两幅上了拍卖会的古画，都是明朝人画的，他也想画更往前的画，奈何找不到那个时候的纸张和古墨，如果是明朝的纸张，画一幅宋人的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出来吗？
走近了仔细一看，却不是纸张，而是绢，这几张保存完好的绢应该是早就超过了明代，应该还要更加的古老一些，但是至于什么年代的，还真是不好说。
明代以前的造纸技术并不是那么好，流传下来的上好的作品，基本都是绢本，而莫小鱼面前的这个盒子里，摆放的就是绢。
“石田先生真是有心了，保存这么好的空白绢，实在是难得”。莫小鱼说道。
“这几张绢是我花高价买来的，保存了三十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绘画的高手，我实在是不想让人毁了他们，直到在史密斯家里见到了莫先生的画，我才觉得，这三十年没白等”。石田阳平说道。
“你是想让我在这上面作画？石田先生，你太抬举我了，你就不怕我毁了它们？”莫小鱼指了指盒子里的绢本，问道。
“我相信你的画技，再说了，我还有一个筹码，如果先生能画的让我满意，李进爵先生随时都可以和你一起离开这里”。石田阳平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又是一个我没有任何选择的命题，我就算是画的再好，你说一句不满意，我就等于是白干了，所以，石田先生，咱们就别在这里玩心眼了好吗？”莫小鱼不悦的说道。
“莫先生多心了，其实，这些古绢能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我也相信莫先生会认真对待这些东西的，这些古绢都来自中国的西北，那里气候干燥，否则，绝不可能保存到现在，而且这些东西来到日本也有上百年了，日本的气候和中国的西北地区完全不同，这里气候湿润，如果不是保存得当，恐怕这些东西早就烟消云散了”。石田阳平非常感慨的说道。
就当石田阳平还在感慨的时候，莫小鱼却想到了一个人，根据石田阳平所说的这些话，莫小鱼的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因为在讲到古代绘画时，郎坚白曾经反复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吉川小一郎。
“把这些东西带到日本的人是吉川小一郎吧？”莫小鱼问道。
石田阳平听到莫小鱼这么说，表现出很惊异的神色，他没想到莫小鱼居然会知道吉川小一郎。
“是的，莫先生也知道吉川？”
“没到过敦煌的人，怕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的，但是到过敦煌的人都知道这个日本人用高强度的化学胶布粘走了敦煌二十六方精美的壁画，临走的时候，给了王道士十一两银子，但是运走的东西却达到了六千多斤，是用了一百多只骆驼运走的，这在敦煌博物馆记录的很清楚”。莫小鱼说道。
石田阳平一直都以为莫小鱼只是一个作伪高手，只是画技出众罢了，没想到他对中国的绘画历史也如此熟悉，对大多数古代中国画的研习者来说，敦煌壁画都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坎。
当然，那也是古中国画研习者心里永远的痛，这些东西四分五裂，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博物馆，讲述着旧中国的命运多舛。
“吉川在王道士手里买了几尊佛像，因为路途遥远，害怕半路上磕着碰着，所以，这些空白的绢都是用来包裹佛像的隔离物，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会价值连城，我也是倒了好几手才买到的，但是这些古绢的确是出自吉川家族”。石田阳平介绍道。
“那，这些古绢是哪个朝代的？”莫小鱼问道。
“和吉川买回来的那些唐代经卷一样，都是唐代生产的，用来制作精美的佛经，贡献给大唐的皇帝武则天”。石田阳平点点头，说道。
第878章 小牛肉
和一个日本人探讨日本人是如何从中国盗取文物的，这本身就有点荒谬，更何况是和石田阳平这样一个流.氓呢？
但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更何况莫小鱼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他故作深沉，看着盒子里的古绢，良久才深情的说道：“其实如果是一个武者，最大的幸运就是能拥有一件名剑，就像是你们日本武士梦寐以求一把传世的武士刀一样，作为一个艺术家，能在这种古绢上作画，这本身就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荣幸，石田先生也说了，你等了三十年，介不介意再等几天？”
莫小鱼说完看向石田阳平，但是石田阳平一脸不解，一副疑问的表情。
莫小鱼解释道：“这几天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做一下准备，到时我会再来这里找你的”。
“莫先生是要离开这里吗？”石田阳平眉头一皱，问道。
“不可以吗？石田先生可是说好了，我来去自由的，我既然答应作画，就不会逃脱，再说了，我这次来日本，是要带走爵爷，但是目前来说，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可能离开日本，离开东京呢？”莫小鱼问道。
羽田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石田阳平制止了。
莫小鱼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石田先生要我作的这幅画是自己珍藏还是出售，如果是出售的话，还请石田先生做些准备为好”。
“请讲”。石田阳平说道。
“如果是自己珍藏，那就无可厚非了，但是如果是打算出售，绝对不能在画里出现现代的东西，比如说，灰尘”。莫小鱼看了看周围，伸手一抓，然后慢慢摊开手掌。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现代工业的发展，空气里总会存在一些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他们的物质成分却都是现代的，这些东西掺杂进墨里，画到了绢画上，人家用现代仪器一检查就能探测出来，当然了，绢画表面的浮尘和掺杂进了墨里的东西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莫小鱼说道。
这话说的神乎其神，但是却并不是危言耸听，石田阳平也不是傻子，一听莫小鱼的话，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是下了功夫的。
石田阳平点点头，说道：“莫先生不愧是高手，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我们该怎么做？”
“准备一个密封的房间，找专业的人员把里面打扫干净，尽量减少灰尘的存在，到时候我就可以进去作画了”。莫小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