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板起脸跟下令似的,夜颜也只能端起碗筷换到他身旁坐下。
就在她屁股刚挨着凳子,身旁的他突然抬起手,而且跟变魔术一样捏着她的丝绢,替她擦着嘴角。
“……”夜颜瞬间怔住。垂眸盯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只觉得浑身像触电一样,心口也烧得慌。
“慢些用,不够再让人做便是。”替她擦干净嘴角,男人又低声提醒。
“王爷,我觉得你今天变了好多?”她也没心思吃饭了,侧目睇着他,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咳!”慕凌苍手握拳放在唇边,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许是知道自己失态了,随即冷冷剜着她,“专心用膳!”
“王爷……唔唔!”
夜颜还想说话,可他居然低下头用他的唇把她嘴巴堵住。
遂不及防的吻,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她是真差点被他吓得呛住。
而慕凌苍也没深入,只是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然后板着俊脸威胁道,“不想本王现在‘吃’了你,就专心点!”
夜颜都不敢擦唇上他的口水,赶紧埋下头扒饭。
估计是习惯了他的冷漠,突然变得温柔了,她还真有些瘆得慌……
…
比起他俩感情的增进,丞相府里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从魂殿回去,张荞茵就称病卧床,想着夜颜对她说的话,那真是字字戳她心口,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诸葛昌明现在是比以前顾家了,可是他早年的风流却是出了名的。
说他跟夜芸有过一段情,她一点都不怀疑。
而夜颜也没道理骗她,毕竟夜芸是她生母,她怎能拿自己生母的名节开玩笑?
这些年,她恪尽职守,对上恭从孝顺,对下温婉大德,哪怕就是在娘家人面前,她也处处维护着诸葛家。
可是这一次,她真是太寒心了!
比起诸葛昌明在外圈养青楼女子樊珍,更心痛更气愤!
没想到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竟换来十多年的欺骗!没想到她身为正妻,又为诸葛家生下两儿一女,却把嫡长女的位置让给了别人的女儿!
这一口口恨气,要她如何咽得下去?!
“夫人,老爷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她也没起身,心痛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这个欺骗她多年的男人。
“夫人,究竟如何回事?是何人劫走她的?”诸葛昌明推门而入,疾步到她床边,还没停住脚就怒不可遏的追问起来。
“皇后娘娘已经禀明皇上,皇上正派人彻查此事。”张荞茵缓缓的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回着他。
“夫人,你怎么了?出何事了?”诸葛昌明这才发现她气色不对。
“妾身去了魂殿,被夜颜推了一把,受了些惊吓。”
“什么?她居然敢对你动手?”诸葛昌明又惊又怒,“这混账东西,当真要与我们决裂!”
张荞茵没接他的话,只是无神的望着他激怒的样子。
看看他回来后最关心的是谁?一个假夜颜而已,居然也值得他如此上心,不就是怕夜芸来了之后没法向夜芸交代吗?
如今,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他了。夜颜一日不死,他在她面前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
“夫人,可让大夫来看过?可有被那畜生伤到?”见她神色很不对劲儿,诸葛昌明以为她受伤很严重。
“老爷,妾身受了些惊吓,能否让妾身先休息?”张荞茵更加虚弱的开口。
“好好,你好生歇着。我现在就去宫里,问问看可否有她的下落!”替她掖了掖被角,诸葛昌明也没多留,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目送着他疾走的脚步,张荞茵恨得更是咬牙切齿。
果然,在他眼中,夜芸那妖女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今日她死在夜颜手中,恐怕他也不会有任何悲伤!
就这样,她一个人静静地睡在房里,被心寒所包围,越想越恨。
转眼天黑,可诸葛昌明再也没有回来。丫鬟端来吃食,她也没动一下,让丫鬟把吃食端走,继续一个人在房里数着自己的伤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时,窗户突然响了一下,随即就听到床尾柱子上传来‘咚’的响声。
她睁开眼,结果这一看吓得犹如诈尸般坐起身。
“谁?!”
没有人回应她,她赶紧爬到床尾,把床柱上那只飞镖摘下。
飞镖上绑着折好的纸,她哆嗦着将纸打开,只见纸上写着极小的几行字——
‘诸葛婉儿是被夜颜和伏戾王害成痴傻的,只要你捉住夜颜,我定能让你女儿恢复神志。’
将纸片紧紧的捏在手中,张荞茵忙跳下床朝窗户跑去。
可窗户外是漆黑的花园,只听得风吹树枝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异常动静。